“回家煮,上回的水饺还有两袋,中午煮水饺吃。”
回到家,张清河先回到房间将药放到抽屉里,又换下外出的衣服。
客厅里,林朗坐在沙发上吸烟。看到张清河出来,他愣了半晌,将烟碾灭在水杯里。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烦。”林朗摸了一把脸,有些疲惫地说。
“你今天有些反常,工作上碰到问题了?”张清河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林朗靠在沙发上,重重叹出一口气,接过水喝了两口,道:“我的大客户没了。”
“为什么?”
林朗放下杯子,摸向口袋,掏出一包烟,但没有拿打火机,只是敲了一根夹在手里。
“不知道,不知道。”林朗将手中的烟折成两段,“没有什么预兆,对方就告诉我停了我的单。”他手肘撑在膝盖下,双手合在脑袋后面,一场低气压油然而生:“原本合同就快到期了,以前我们都默认往下签约,除非有意外,不然不会直接终止。”
这么一说事情就有点严重了,“联系过那边的人了吗?”
林朗烦躁地摸摸头发:“联系过了,那边的负责人出国了,是助理接的,没说原因,直接终止。对方愿意赔偿违约金。”
张清河这些年没怎么同外界的人打过交道,周围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
“你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没有。”林朗说得很决绝,他几乎是咬牙说出这两个字的:“没有。我跑的这几个单都是多年下来的老客户,和同事没有利益冲突。大家都是跑不同地区。”
“你跟那边合作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可能从中知道些什么?”如果是背后惹了不该惹的人,明面是不可能知道原因,只能找熟人。
“不可能,利益之上,大家都没可能断了自己的财路。生意之中利益最大。”
张清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饿了吧?我去给你煮水饺。”
“我帮你。”林朗起身跟在后边。
两盘水饺摆在面前,诱人的香味腾腾上空。林朗夹了一个胡萝卜馅的水饺,蘸了点花生酱,送到嘴里,嚼得极其缓慢。
“先吃饭,吃完饭再整理思绪,看哪里出问题。”
“嗯。”
饭桌上两两默默无言。
吃到一半,林朗的手机响了。
“喂,好,好,我这边就过去。嗯,我自己开车,好。”林朗放下筷子,扯了张纸巾抹抹嘴,“我出去几天,这几天林昊就拜托你了。”
“是工作那边的人?”
“嗯,临时有事,具体的电话里没讲明白,我得亲自去一趟。”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张清河按上他的肩膀,“林昊你放心,我会照顾他。”
擦桌子的时候,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是好久没联系的周岩。
“周岩。”张清河走到阳台。
“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周岩似乎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但时不时有金属的撞击声传过来。
“没事,”张清河握着栏杆,这个小区年岁已久,不止房子外面老迹斑驳,屋内的很多地方也是透着一股旧的气息,就比如现在手里的栏杆,有些生了锈,有些直接落下铁锈。
两两沉默。
自从孤儿院一行后,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联系过了。超市的工作虽然清闲,奈何张清河给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待他接到周岩的电话才恍然反应过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还是张清河率先打破这份沉默:“你在食堂吃饭?”
那头又转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回声很响,他综合了一下各种因素,只能想到周岩此时极大可能在食堂。
果不其然那头说:“嗯,不过没什么菜了。”
明明一个月没联系,之前的关系也没那么亲密。可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熟稔。
“你下午有课吗?”
“没有。”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家里还有一袋水饺。”
那边传来脚步声:“我马上到。”
嘟嘟的声音让张清河有些无奈,无奈之中又有些好笑他想了想,垂下手臂,又像是放松般,无言地笑了笑。
周岩快到附近的时候给张清河发了一条信息。
他回了一个好字,走到厨房,知道她要过来,他先把速冻的水饺取出来放在水槽解冰。手刚刚拿起盆子,张清河突然想到,不知道她是要水煮还是油煎。
捧着手机在键盘上一阵点击。
张清河很少发信息,打字的速度并不快。好不容易打出一段话,却又被他快速删除。走出厨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并不妨碍出门。他穿上离得最近的一双休闲鞋,带上钥匙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