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昇?”相思摇晃酒瓶,瓶内的清酒相撞发出细微的“叮咚”声,“不过是借着姐姐的名声动了些手脚,他自己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马脚。”她顿了一下,“手段不光明了些,姐姐不要知道了。”
李元歌轻轻笑了,“不如这样,相思,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给讲一个故事,想听我的故事吗?”
相思转过来,摇摇头,“不想。”她喝了一口清酒,“姐姐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尽管相思内心里十万个愿意,但是她任然保持着最后的清醒,“既然,姐姐问我一个问题,至少要回答我一个,才算公平不是吗?”言语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怒火。
李元歌松松肩,“小狐狸。”
“为了表示诚意,我先回答姐姐的问题。”相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吏部不在王行之手里,也不在孙相手中的原因显而易见,如果说王行之的出现是为了钳制孙家的势力,那么,皇帝陛下提拔许昇,自然是收紧两方的势力。那么适合担当这一职位的许昇大人要有什么样的品质呢,或者说平时许昇大人的行事风格是什么样呢,自然要温驯听话,恰巧许大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如此。”相思一壶酒快要见底,她觉得自己轻飘飘起来。
“那么许昇又是如何惹怒陛下的?”
“这是第二个问题,现在轮到我提问了。”
“好吧。”李元歌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问吧,知无不言。”
“南疆平乱时救下的姑娘叫什么?”相思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问题,那些积攒在心里的嫉妒之情仿佛只需要一个宣口,它们就爆发出来。
“嗯?”李元歌偏过脑袋看了她一眼,问道:“就这个问题?”
“姐姐,你要回答,不能提问。”
“浴兰,她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当时还挺稀奇的,问她是哪二字,名字就记下来了,问这个来做什么?”
“她在姐姐身旁,呆了一段时日吧。”
“对,她是当地人嘛,熟悉地势,南疆青坪山一仗还得亏了她。再后来,我接到府中消息,便奔回来了,这小姑娘说是要留在青坪山,我便同意了,早些年就没了音信。”
李元歌看向相思时,发现她也正歪着头看她,彼此探究着双方的内心活动,最后,是相思败下阵来,她将目光移开,说道,“死了,本来就跟乱寇是一伙的。”
李元歌顿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那个小姑娘?”
“是呀,真难令人相信,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难解的事,就像,我还以为许大人是个软性子。”
“什么跟什么?”李元歌重新打量着面前的相思,“相思,你又是从何处知道的?”
“我今日收到了灵台山中书信,忍冬在信中说,万事要小心,他讲了讲王行之的来历,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他原来是师父的门徒,倒是比我先入师门。”她站起来,迎着月色,通身布满银辉,“浴兰姑娘是王行之的人。”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红晕。
“不可能。”李元歌手中的酒坛“哄”地一声落到地上,破碎开来,烈酒混着月光流了一地。
相思弯腰捡起来一块碎片对着月亮,陶色的酒坛怎么也折射不出清亮的光辉,“当然是假的,姐姐,我们覃家怎么会出王行之这个败类呢?”她对着李元歌笑道,眼里乘着细碎的温柔,是桃花溪上飘摇的粉色。
“我重来没有怀疑过义父之死,毕竟我南疆平乱之时,他的身体状况便每日俱下,可是到今日却觉得是疑点重重。”
“姐姐,你想什么呢呀,我刚刚是随口的玩笑,王行之怎么可能是我们覃家出来的,就像是浴兰姑娘怎么可能是乱寇呢,她文文弱弱的模样。”
李元歌点点头,这会一肚子疑问都翻涌上来了,她实在想不通王行之跟宋家有何结怨,“王行之是万般没有理由出手的。”
“对啊,怎么会结怨呢?”相思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李元歌,她这会反而看不清了,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头了,开始说胡话了,怎么能告诉李元歌呢,那些不为人知的肮脏手段怎么告诉她呢,不能的,覃修文,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姐姐,我看不清了。”说着,她摇摇晃晃走向屋内。
李元歌摇了摇桌上的酒瓶,“是有点多了。”她最后也没有从相思那里套出来答案,不知道许昇犯了陛下的哪一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