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飞抓住了望笙手，在轮回镜死拖着后者身体的时候，他真的抓住了。

然而望笙推开了他。

早在人、妖、魔三族鼎立的时候，袁长飞的名号就已经响天彻地。当然那时候，他只叫长飞。这名字是他自己为自己取的，与龙、雀、龟、虎四圣兽不同，他没有家族，没有传承，没有任何先天的优势，反倒因为本体只是柔弱的华花郎，而先天不具备进攻的优势。

但袁长飞生于天山，那里是最接近仙界的存在。在仙界与人界的通道被封印的时代，没有任何生灵能修习仙法，但袁长飞长于天山，吸收日月精华，经年累月，竟是自成灵识，幻化而出，又因为体态纤弱，最开始根本没有人在意过他。

可袁长飞还是凭借一双嫩手，打出了妖修第一杀神的称号。

宋嘉：“一株蒲公英，怎么杀人？”

于清澈恨铁不成钢地拧他耳朵，“你就不能小点儿声！”

袁长飞有很多种子。

妖修这么多年，世间万物的种子，他都有留存。这些种子有的能幻化出刀枪不入的嗜血藤，有的专吃人肉喝人血，甚至有地府专治恶鬼的阴植，而所有的这些都只是他不太想战斗时的备用手段。

当他想大开杀戒时，没有人能防住一颗小小的种子，因为它将悄无声息地种进你的心里，再盛开出最卑微的花朵，一如那即将凋零的生命。

于清澈：“我当年，就是被他杀死的。”

宋嘉：！！！

“当年两军对战，我打头牌，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报上名来，然后就心口开花死了。”

宋嘉：“兄弟……你好惨。”

于清澈：“死了老子就修了魔！势必要找他报仇！然后又被他抓住，扭送进了地府，呜呜呜呜……”

宋嘉：“我听着都想哭，呜呜呜呜……”

于清澈：“所以让你别招惹长姓妖修啊！你小子真当我鬼话连篇！”

宋嘉：“你听我解释，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三净：“照你说来，他不是应该身受重伤，沉睡不醒么？”

于清澈狂翻白眼，“我怎么知道！我在这九层塔里待了快二十年了，再熬上十年就可以回去交差！我是再也不会跟这杀神死磕了，我还想老实改造，重新投胎呢！”

芟菼：“嗯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于清澈：“前提是，这家伙千万不要记仇，来找我麻烦啊！！！”

宋嘉安慰道：“相信我，小飞飞是个大度的人。”

这句话若是让望笙听见，他一定很有话想说。当他被轮回镜拖进旧时光中，刚落地，便在鬼王山上。两个年轻人就在眼前，一坐一站。坐着的那个望笙不认识，但站着的那位，望笙在太阴山见过。

袁长枫。

轮回镜化作白衣小孩儿，指了指袁长枫，“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