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月被他堵得肝颤，嘀咕道：“对救命恩人态度好一点！”嘴里反驳着，脚下也没停。

一片吵闹中天空忽然多出了许多人影“咻咻”地御剑飞过，江成月抬头去看，好像是那一水儿弱水袍的灵越峰弟子，雾气太浓看不太真切。

“左边！”眼见着到地儿了，尤渊有出言吩咐道：“往左，我叫你停再停。快！”

江成月飞速左转，依言而行。

忽闻一声怒喝由空中自一片嘈杂中传来：“又来？区区凡众，当真是不自量力！”

话未落音，头顶的雾气飞速朝两边散开，好似浑水被一根棍子搅了搅一样，然后伴随着猩红的血雾，竟从半空落下几块残缺的肢体碎块，温热的血雨散落了一地，恰浇在江成月脚边的路上，差点儿兜头兜脑将他淋个正着。

江成月瞪大了眼睛，却见那碎肢上还穿戴有弱水袍的残片，忽心头一凝。

明知道这并非从前灵越峰的弟子了，明知道这些人已经跟他没有关系的……却依旧条件反射般被激起仇恨，抬眼对着半空怒目而视。

尤渊叫道：“快走！别停下。”

江成月咬了咬牙，继续脚步不停。

那十二个灵越峰弟子修为怎可比肩天界仙君，不过他们为了这次来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跟知晓自己的任务只是制造混乱，并不与之正面交锋，如同泥鳅一般四下窜，逼不得已才会接招。

空中传来隐隐约约金戈交鸣铿锵不绝。

江成月渐渐掌握到了诀窍，如同溜冰一般在地上滑动，这样一来行动速度快了不止倍余。他知晓如若自己能早一刻趁乱接近阵法中心盗取元炁结晶，便能早一刻叫那几个灵越峰弟子完成使命，如果自己足够快，说不定他们多了一线生机呢？

尤渊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不住地指挥他。

但，速度太快也有缺点，就是会因为惯性而止不住脚步，在尤渊吩咐的地方没转成，跌倒在地往前多滑了许多距离。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脸颊手臂和大腿腾起，江成月在意识到的一瞬间便就地翻身将双掌贴于地面，增加了些摩擦，及时止住了身体继续前滑，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回了正确位置。

“呼呼……”他喘息着发现自己身上都是细碎的割痕，鲜血汩汩而流。“那是……”他终于惊恐地知晓了空中落下的那几片断肢尸块为什么能那么平整碎得那么彻底了。

看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其实危机四伏。

尤渊没时间理会他的惊诧，忙叫道：“快走！暴露了！”

“嗯？”江成月懵了。

尤渊道：“水面涟漪本没事，乱成一片还辨别不出来，但……你的血会为那些天界仙君指明我们行进的路线，只消有点脑子的稍稍一看就知道我们打得什么主意！”

“那怎么办？”江成月问道。

尤渊道：“只有硬闯了，往前不远处就是阵眼！快！”

江成月咬牙爬起身来，顾不上周身浴血，勉强用灵力堵了堵周身伤口边的血脉止了止血，又朝着尤渊吩咐的地方跑。他的左腿大腿处一处大口子，疼得几乎抬不了腿，好在宛若冰面的地面只消一点点推力便可朝前滑行。

尤渊忙道：“你注意点，像你刚刚那般只要往前再多滑一丈远便会和他们一样被切成碎块！”

“草！”擎昌君终于又忍不住爆粗口了：“这么凶残这是天界仙君能布下的法阵？！”

尤渊道：“这其实是一件法器，叫‘无相空刃’。布下后法器所设的范围看着空无一物，实则于空中将水汽凝聚成无数薄如蝉翼般看不见的利刃，只要入阵者非天界仙君，便会将入阵者绞碎成细粉。凡人也好妖魔鬼怪也好只要有实体都会被绞杀成细粉……唯有天界仙君能看得见空刃。”

江成月一边小心翼翼却行动迅捷地跑，一边抱怨道：“这么危险你不早说？！”

尤渊冷笑：“早说的话你还会来么？”

江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