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霭诚对于李淡水的困惑, 是心知肚明。
可是除了一个个的疑问外, 李淡水对眼下这个红衣的厉鬼宁婉,仍旧有一些不解之问。
“请问, 你因何会被封在这阴阳镜里面?”
听到李淡水如此一问,红衣厉鬼宁婉, 眼神变的浑沌,思绪也飘向了很久以前, 那个到处是红喜欢乐的一天。
宁婉的喜轿是被直接抬进新房门前的,然后由喜娘把她掺进了新房中。
她知道, 她的夫君因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及时赶回来成亲。但她能进到箫家作他的妻子, 她觉得是幸福的,这是她今生最盼望的事情。
虽然最期望的新郎没有出现, 但她的心情还是兴奋不已,她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可是她不知道, 她的花轿刚进了箫府,箫正泽的棺材跟着也跟着进了箫府。
轻掀盖头,对自己所在的新房环视了一圈儿。与自己以前看到的哥嫂的新房无太大差别, 可是有一样东西却吸引了她。
是一对花鸟花觚, 早以前就听他讲过,这是他最喜欢的物件。没想到, 会被摆在新房。
她慢慢的向这放花觚的桌子走了过去, 用双手轻轻拿起了其中的一只, 正在仔细观摩中, 却听到了一阵哭声。
这哭声显然是女人的声音,悲凄之深,至心痛骨。
“啪”,她的手不由一抖,失手把手中拿着的一只花觚掉在了地上,碎了。
她的心也不由一慌,俗语讲,这双的东西变成单,不是好兆头。
感觉前厅的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
本来只有女人的声音,渐渐的有男人的声音也加入了进来。
她的心,更加慌乱了,今天是她和箫正泽成亲的大喜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在她成亲的时候,哭声涛天。
宁婉顾不得什么礼仪,把头上的喜帕随手扔在了床上,推开门,慢慢向前厅走了过去。箫府她还是比较熟的,以前经常来玩儿。只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来的少而已。
每向前厅多迈一步,哭声便高一分,而她的心更紧一成。
她双手紧紧攥着一块帕子,慢慢朝着前厅走去。今天毕竟是大喜日子,可是这后院连个小丫环的影子都见不着。
她慢慢走到前厅时,知道为何后院没有人。所有的人全部在前厅的院子里站着,包括今天参加喜宴的来宾,箫府里上下所有的人,还有自己带来的那个小丫环,居然也站在前厅。
大家自动围成了一个圈,都在看着这院子里的一样东西。
一具棺材。
这棺材上面,正趴着一个人,自己的婆母,箫正泽的母亲。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站在棺材旁边的箫家的人,也均是哭声连连。
宁婉的心,揪的更紧了。
她轻拔开人群,慢慢向棺材走了过去。棺材盖子是打开的,里面躺着一个人。
箫正泽,血色死灰,双目紧闭,已然是个死人!
她双手抓在棺材的边缘,哭都哭不出声,眼泪无声的从眼睛里不停的流出。她的胸口像是要爆炸一样,心里堵的喘不上气。
别时满带情深亦难离,见时尽是生死两茫间。
婚前俩人偷偷相见的小别,居然成了宁婉与箫正泽的永别。
宁婉只觉天塌地陷,一片暗沉,随闭眼,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人已至新房。只有自己带来的贴身丫环在一旁侍候,再无旁人。
屋子依旧是红色,刺眼的很。现在箫府上上下下均已乱套,所有的红色纷纷被扯了下去,全部换上了白色。
只有新房,依旧是红的,也许是忙忘了。
她把随身丫环支开,一个人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本是幸福的开始,却成了她人生痛苦的开始。
她满怀的希望,全部灭了,没有了他,很难想像一个人怎样活下去。
她随手拣起花鸟花觚的一个碎片,有些锋利。她狠狠的朝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
她平躺在地上,划伤的手腕轻搁在自己的宽松的衣袖子。
她的血顺着手腕的伤口慢慢的流了出来,流进了袖子,透过衣裳,渗到了地上。
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她的生命也在一点点的消逝。没有疼痛,只有期盼着,赶快的去见到那个人。
待她再睁眼时,看到的是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她很奇怪,难道自己没死?
“你已经死了!”
那个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告诉了她事实。
“因为你是刚死,厉鬼的阴盛还未形成,我便用符咒压住了你的气息。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何,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