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合说,他跟着领导跑生意,夜总会卖酒的,特赚钱。
李云深动摇了。
唐穗把小佳甩了。那个雨夜以后。小佳找他哭闹,那晚跪着的是不是你新欢!你为了他,着急赶我走!
新、欢。唐穗难得琢磨起这个词。不知为什么,李云深,新欢,这两者放一起,格外有意思。
唐穗给他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接通后,那边很嘈杂。是唐穗熟悉的声音。夜总会。
唐穗脸色立刻暗了。不敢相信,又瞅了眼手机号。
李云深“喂”了好几声,“你好?喂?请问你是。。”
唐穗咬牙,“李云深!”
李云深一愣,唐穗?
唐穗黑着脸从床上弹起来,“你在哪儿呢。”
李云深说,我在卖酒。
华裳的领班是这么讲的。卖出一瓶,20%提成。因人而异,因酒而异。
厉害的,一晚上能挣。。他比了个四。
李云深愕然,四千?
领班笑了,小伙子,有点远见,四万。
李云深拘谨问,不会。。不会需要陪。。他低下头。
领班笑得有内涵,看老板需要啥了。
这是他第一天上班。晚班。十点到次日八点。
这时,领班叫他了,“小云,青莲厅五瓶百乐廷,五瓶银尊,八瓶远年!”
“来了!”李云深隔着手机,“对不起,我先去忙了,等下给你回。”
“李云深,你敢挂我试试,”忙音响起,唐穗竖眉,“真敢挂!?”
一气之下,追去了夜总会。
“快点儿,哎,小云你麻利些撒。”领班催促。
李云深小心翼翼地端着不轻的一大盘,“哥,我。。我怕琗了。”
领班帮他分担一些,站门口,腾了只手,理了下他的衣领。
说是理,一个劲儿地暗暗用力,往下拽。
李云深不太习惯,又不敢说,“哥,你别。。别拽了。”
直到漂亮优雅,线条流畅的锁骨清晰可见。领班满意点了点头,敲门。
进去后,谄媚道,“孙总,余总,哎呦,多久没来啦。”
“这位。。”他见那人突然摘了帽子,抬起头,“呦!这不是封总嘛!”
李云深猛地一僵,脸色骤白。
封总。。是重姓吧,应该是重姓吧。
这么想着,头却抬不起来。
“咱们封影帝听说最近在拍章京的。。”领班没说完,只见封亿朝他走来。脸色黑的可怕。
领班一怯,封亿却一把将他挥开,下一秒,笔直地站在李云深面前。
李云深咬了咬嘴唇,放下酒,感受到扑面而来,急促而汹涌的呼吸,忍不住发抖。
“哥。。”他转身朝外走,“我。。我去下洗手间。”
“站住。”领班未开口,身后一声冰冷,直坠低谷。
李云深立刻停住。
四年养成的百依百顺的习惯,像木门里钉子永不消逝的痕迹。它会在某一天蹦出来,突然刺激你一下。
当你旧事重提,当你直面过去。
“转过来。”封亿说。
李云深沉默一下,深呼吸,转过身。
“头抬起来。”
李云深听话地抬起头。四目相对时,封亿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李云深没有骗他。那晚,他没有骗他。
封亿无法想象,李云深这副样子,露着锁骨,衣冠不整,端着洋酒,出现在这里。
陪了他四年的人,出现在这里。封亿突然觉得很贱。他不知道是自己贱,还是李云深。
正当李云深不知所措,犹豫再三,再度开口,“封总,我。。”
“六楼还给我留着吗。”封亿突然道。
李云深一怔,看向他。
领班了然一笑,“当然,啥都是齐的,转给您备着呢。”
“很好。”封亿低声,面无表情看着李云深,“二十万。今晚。算他头上。”
李云深心生不祥,脸色一变。
领班乐开了花,“好嘞,谢谢封总,您可真给面子。”
李云深尚未明白,被封亿一把扯住胳膊,拉了出去。
“你干什么,”李云深慌道,封亿走得很疾,李云深追得差点摔倒,“封亿!”
封亿干脆把他横抱起来,朝身后跟来的领班,“六楼封了,谁都不准上来。”
“必须的,您放心,绝对没人打扰。”
李云深明白了,但晚了,在他怀里用力挣扎,“放我下来!封亿!”
“你平时就是这么勾引客户吗,”封亿边走边笑,“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李云深怒红了脸,“赶紧放我下来!”
“他们也喜欢听你这么叫吗,”封亿笑得令他毛骨悚然,“你叫得一如既往地好听,和伺候我时不分上下。”
“希望今晚,你更卖力一点。放心,我有的是钱。”
六楼最里间,推开门,暗红色的灯光,半面墙,挂着各种诡异的刑具。
鞭子。手铐。锁链。蜡烛。眼罩。还有。。
李云深脸色一白,言语尽失。
“你。。”他哆嗦着嘴唇,对上封亿的脸,再说不出一个字。
“记不记得那时候,我说我想玩,你拒绝,而且自残,于是我放过了你。”
封亿将他摔在床上,不顾他的挣扎,摁着他的后颈,逼他趴着,反扭双臂,手铐一锁。
李云深的脸闷进床单,别说尖叫,呼吸都噎住。
封亿又将他整个翻过来,取了脚铐,把他的双腿,呈大张姿势,绑在床尾两端。
李云深哭了,他抽泣着求他,挣扎都显得无力。他要疯了,“你要干什么。。封亿。。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对我。。”
“那时候,你不想玩,我听了,我再也不玩了。”
封亿轻声,像是自言自语,“现在想想,我真可笑啊。”
“你这具身体,这副骚贱模样,不知这么伺候过多少人,怎么偏偏到我,就不行了呢。”
“李云深,”封亿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你就是个别人玩儿过的玩具,我封亿用的是别人剩下的。既然这样,别人能玩儿,我也要玩儿,否则你对我不公平啊。”
“阿亿,阿亿!”李云深痛哭出声,“我求你,你别这样,我求求你。。”
“你也是这么求他们是吗,”封亿竟笑了,擦掉他的眼泪,连眼泪都在颤抖。
“你求了多少遍,他们很喜欢听吧,是不是你越说,他们射得越快,射在你身体,操得你摇尾乞怜,乐不思蜀,你连你是谁都忘了。”
“李云深,你真的太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