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璟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丞相大人出身贫寒,饱读诗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为国争光,却惨死他乡,被人冒名顶替,死不瞑目啊……”
沈青枫捂住耳朵,紧闭眼睛:“你别说了!”
他睁开眼睛,泪眼汪汪,洁白的牙齿咬住嘴唇,下唇被咬的渗出血珠。双拳攥得青筋暴起,几乎哭出声来:“左未言可怜,我也可怜啊!我本该拥有自己的生活,一直衣食无忧,一生喜乐安康。就是因为我和左未言长得几乎分毫不差,我就要被迫成为左未言,成为大魏的傀儡!我一天天提心吊胆,害怕别人看出来,还要压抑性格,还要和左未言一样什么都要样样精通……还要被你吓!我做错什么了我?我为什么这么命苦?”
一席话,沈青枫声泪俱下。
金手指都被惊呆了!!!
要不是它可是拥有剧本的系统,连它都真的要被沈青枫骗了去!
看着眼前的人倔强地抿着唇,眼泪却不争气地直往下掉,可怜得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令夜君璟心弦微微一颤。他手足无措,最后只得说一句:“别哭了,以后,你在孤这里,就不用压抑天性……”
沈青枫一方面确实委屈,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夜君璟盯上,他说的酷刑都好可怕……想着想着,泪就涌了出来。另一方面,沈青枫编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剧本,成功甩锅。
“左未言你就不要想了,我已经好生安葬了。”沈青枫抹了抹眼泪,又恢复成往日冷冰冰的模样,道:“从此以后,我就是左未言。”
说着,起身离开了摄政王府。
夜君璟目送着他离开,直至沈青枫消失在摄政王府的门口。他低声唤来暗卫:“去,查一下丞相左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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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冉儿醒来的时候,慕容凌已经离开了。
她坐起身,只感觉腰间一阵酸痛——雁心走过来,替独孤冉儿放水沐浴。
她坐在浴池中,雾气氤氲,花瓣点点。轻拨池中水荡漾,独孤冉儿随口问了一句:“陛下呢?”
雁心扶她起来,替她更衣:“回娘娘,陛下已经上早朝去了。”
独孤冉儿眯了眯眼。
待她梳妆完毕,雁心来报:“娘娘,太医局的张太医来了。”
独孤冉儿扯起嘴角,冷笑一声:“他来干什么?”
雁心低着头:“好像是陛下让张太医给娘娘开药,调养身子……”
“以便于……承.欢……”雁心的声音越来越小。
独孤冉儿冷笑一声,目光阴翳。
上一世是她傻,真心实意对慕容凌好,换来的却只是废后圣旨,一杯毒酒。她临死前才知道,张太医开的,根本不是什么调养身子的药,而是堕胎药!
难怪,难怪,上一世她一个子嗣也没有,别的妃嫔却接连有喜——原来是最爱的男人不让她怀!亏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后来堕胎药喝坏了身子,一辈子无法成为母亲……慕容凌不希望她有孩子!
要不是她重活一世,当真看不清那些人的狼心狗肺!
回神,独孤冉儿轻笑一声,抬眸,朱唇轻启:“请他进来吧。”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后的大气风范。
“皇后娘娘金安。”张太医行了礼,起身偷偷大量一眼这位新皇后,不禁一惊——那大气又雍容的笑容!慵懒又不失风度的坐姿!的确不像一位新后,倒像是……做了很多年的皇后!
“张太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独孤冉儿笑了。
“回娘娘,陛下命臣前来开药给娘娘调养身子……”张太医一丝不苟地回答。
“既如此,”独孤冉儿脸上带着不失风度的笑容,对雁心轻轻一抬柔弱似无骨的芊芊玉手:“雁心笔墨伺候。张太医,劳烦写一下药方吧,本宫好叫人去抓药。”
雁心捧来笔墨。
张太医龙飞凤舞地写下一长串药房,恭恭敬敬呈上:“皇后娘娘请过目。”
独孤冉儿扫了一眼,全是温和滋补的药方。要不是上一世惨痛的教训,她可能真的回信了。独孤冉儿命雁心收下药方。
雁心偷偷给张太医塞了一包碎银子。
张太医并无大惊小怪,笑眯眯地收下了。
独孤冉儿心里白了他一眼,却又暗自思量这药方该给谁看看才能看出其中倪端。上一世她无依无靠,连最亲近的人也放弃了她。她根本不会再去犯傻,给他们看。
独孤冉儿眼眸突然一亮。
或许,那个人可以。
唯一为她说话的人——
大梁丞相,左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