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庭兰茫然问道：“一般的居委会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是……处理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江潜光没怎么参加过社会工作，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语气里带着不确定，“比如说邻里之间有什么摩擦去调解一下，维护妇女和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组织开展一些社区活动？”

孔庭兰思考良久，道：“我见过白兼帮别人找猫。”

“他也和我说过有一些职能是和一般的居委会重合的，但一个地级市里总会设立这样一个比较特别的居委会，明面上和别的居委会没有差别，实际上主要处理该地级市范围内的灵异事件。”

孔庭兰问：“白兼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江潜光道：“他想让我去居委会做事。”

孔庭兰惊讶：“可是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江潜光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扯了一大堆来说服我——总结一下就是他觉得我现在开始学明年就能上岗。”

动车上一半的时间都被白兼拿来扯他那些五花八门的理由了，从大学专业和毕业就业不对口现状扯到高三奋斗一年大学也能985，从江潜光遭遇灵异事件的频率扯到居委会引进高素质人才的计划，仿佛江潜光是张天师转世文曲星下凡，提剑就可斩妖除魔一眼就可记下万千典籍，生来就是要吃这口饭的。

江潜光觉得白兼怕不是搞传销的。

孔庭兰问：“所以你被说服了吗？”

“有点感兴趣，但这种事情不能草率决定。”江潜光把烫好的鱼豆腐捞出来放到孔庭兰碗里，“白兼说我经历了几次灵异事件应该有经验了，但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我知道有多危险。”

麻辣锅里头捞出来的鱼豆腐泛着红，孔庭兰夹起来，谨慎地观察，没有直接吃。

他道：“你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老孔。”

没事吃火锅，有事找老孔。

江潜光被脑中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逗笑了。

孔庭兰疑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江潜光噙着笑摇了摇头，筷子尖点了点孔庭兰的，“不吃吗？”

孔庭兰：“没吃过……我试试。”

这块豆腐的颜色在孔庭兰看来实在是太奇怪了，孔庭兰皱着眉把它放入口中。

孔庭兰：“……”

江潜光看到对面的兰花妖眼眶突然红了，流露出了很似是委屈的神色，几下把豆腐咽下去后，捂着嘴就开始咳嗽。

“咳、咳咳——”

咳到眼泪都出来了。

口中是一种从未尝到过的陌生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喉咙，仿佛是火把喉咙都燎了一遍。那味道既冲且呛，又带着麻，舌头简直要失去知觉。

兰花妖何曾尝过这样的滋味，除了难过得咳嗽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好受一些，只抬头无措地去看江潜光。

眼梢带红，长睫带泪。

江潜光同样是一阵手忙脚乱，终于想起提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杯水。孔庭兰就着他的手灌了几口，对于他而言过于刺激的味道总算减轻了一些。

江潜光又叫老板上了一杯冰饮。

兰花妖不咳嗽了，捧着柠檬汁小口小口地喝。

江潜光无奈：“你这是一点也吃不得辣啊。”

孔庭兰闷闷答道：“……以前没吃到过。”

他以前本就很少吃东西，平城本地口味里不带辣，他确实是第一次吃到。

“看来你只能吃清汤锅了。”江潜光有点遗憾，火锅要是一点辣都不吃那真是莫得灵魂。

他把清汤锅里熟了的东西都捞到孔庭兰的碗里，孔庭兰捧着柠檬汁没撒手，看上去是不太敢碰。

江潜光：“不辣的，真的。”

孔庭兰：“……你的不辣和我的不辣一样吗？”

江潜光失笑：“一样，真的不辣，还能骗你吗？”

他夹起鱼片，沾了沾酱递到孔庭兰眼前。

孔庭兰犹豫了很久，又看了江潜光好几眼，眼中带了几分视死如归把鱼片吃了。

……确实不辣。

江潜光笑着问：“好吃吗？”

孔庭兰点了点头。

“还要吗？”

孔庭兰又点了点头。

江潜光又夹起了一块之前差点没把孔庭兰呛掉半条命的鱼豆腐——只不过这回是从清汤锅里出来的。

孔庭兰很快就吃了。

于是火锅店里的店员和其他客人就很懵逼地看到靠窗那一桌，一男的投喂了另一个男的一整个清汤锅。加水的服务员提着水壶在旁边久久没敢靠近，总觉得走近了离他被闪瞎也不远了。

投喂的和被投喂的觉得气氛十分和谐，没有感到一点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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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一人一妖一眼就看到了石井上的一大叠书。

“谁放在这儿的？”孔庭兰一边问一边走近。

石板下传来了印秋屏的声音：“白兼，他说这些书给江潜光的。”

江潜光走过去看，那叠书最上头一本就是——《2020年三界协会入会考试考试范围》。

江潜光沉思片刻，翻开了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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