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战有些出神，这个样子的顾灿着实有些……可爱。

顾灿继续道，“打打杀杀有伤和气，你我都是一心向善之人，这种事情做来也十分为难，……”他自顾自说了半天，似乎感觉一个人唱戏不过瘾，还煞有介事的征询独孤战的意见，“是吧？”

沉默半响，独孤战“嗯”了一声。

沈千山嗓子里又呛出一口血。

顾灿似乎极为高兴，“所以我想和太子殿下单独比试一番，若我赢了，太子殿下便撤兵二十里，如何？”

沈千山被他的无耻震惊了，“那你输了呢？”

顾灿摆摆手，“不可能！”然后又追问独孤战，“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虞城伟和孙虎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受的惊吓不比沈千山少，赶紧道，“殿下三思！”他们都和独孤战交过手，知道他是个什么狠角色，顾灿绝无胜算。

顾灿这一番表现哪怕仍未能完全收服虞城伟和孙虎，也已经让他们收了心里的轻视，不是谁人都能面对千军万马，谈笑自若的。

虽然他着实自大了点，这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送死。

孙虎咬了咬牙，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头脑一热，突然单膝跪地，主动请缨道，“殿下！让我领兵下去一战，我定撑到……”

顾灿伸出一掌示意他闭嘴。

独孤战还是没说话，沉沉的看着顾灿，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灿叹了口气，摘下了腰间的玉貔貅，“太子殿下，这个你总认识吧。”

沈千山瞪大了眼，“朝阳令！”

独孤战几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

顾灿很想伸手抚平那道褶皱，可他不能，他小心翼翼的高举着玉貔貅，道，“对！朝阳令，太子殿下师出朝阳，总没错吧？”

这是举世皆知的，独孤战点不点头都没区别。

“江湖规矩，持玉貔貅者可向朝阳派弟子提一要求……”

沈千山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却没法儿拆穿，气了个半死，玉貔貅是朝阳派掌门的信物，普天之下就这一块，让他说的像是烂大街了似的，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确实没说错，持玉貔貅者，号令朝阳。

沈千山看了独孤战一眼，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落到别人手上去了。

看独孤战没说话，他就知道那玉貔貅是真的，沈千山道，“武林事武林毕，如今两国交战，平王殿下这么做实非君子行径！”

顾灿才不理他，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做，可他眼下实在别无他法，他又问了独孤战一遍，“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独孤战伸手，“好。”

顾灿眼里一瞬间涌出了泪，又立刻强忍了回去，手背青筋暴起，半响才缓缓松手将玉貔貅扔了下去。

独孤战轻轻松松接住了，顾灿的眼神一直追着玉貔貅，依依不舍。

独孤战叹了口气，把尚带着顾灿体温的玉貔貅收进了怀里。

高达二十仞的城墙，顾灿一跃而下，孙虎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伸手扯他却扯了个空，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殿下！”

顾灿轻飘飘的落地，手里拿着一条通体乌黑的鞭子，站在了骑马而立的独孤战面前。这份轻功，说是独步天下也不遑多让了。

两人之间距离猛地拉近，一时都有些出神。

沈千山终于看清了这平王殿下的脸，倒抽了一口冷气。

夜柔将士们也都在打量这个大周的平王，哪怕立场不同，人们钦佩勇士的心总是不变的。

他就那么冷冰冰的站在那里，却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半响，顾灿才缓缓开口，“请太子殿下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