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倦一脸冷静地上了台,所有老师看着他的表情都以为他能胜任,结果那个校方特地在部队请的人一用力,陈倦没翻过来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这责任也不知道是谁的。
陆孟云想着就头大。外面的演习还在进行着,李老师的紧急救助项目就在不远之后,而自己还被安排了做接下来的感谢致辞。
陆孟云急得直蹬腿儿,到医务室就是为了查个电话好给陈倦父亲打过去,结果电话还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李老师看向一边站着的林茵陈,灵机一动,吩咐道,“你先带他去医院处理一下。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事儿,这边结束之后陆老师马上赶过去。”
白昱站在一旁,好像是也想去的样子,结果刚张嘴就听见陆孟云严厉道,“白昱,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没事了就赶紧回去上课。”
林茵陈看着他俩,也不乐意当着白昱的面带着人家对象走,而且陈倦好像还摔得不轻,估计待会儿他得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到自己身上才能把他带出去。
但是偏了头一看,陈倦面上装的还行,其实汗都流得跟眼泪似的了。当下就忘了他们之间不愉快的短暂相处,把陈倦往过一揽就跟他往外走去。
上了出租车,林茵陈问他哪疼,陈倦特别虚弱地指了指自己胸口靠左的位置。林茵陈想,他应该是左边着地摔下去的。
本来林茵陈还挺烦他的,可是看他病病歪歪地往车上一靠,说话跟蚊子似的,他又觉得自己不必记一个病人的不是。
“你说什么?”陈倦的声音有点太小了。
“我不会骨折了吧?”陈倦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郁闷。
“有这个可能。”
“啊,好倒霉。”陈倦叹了口气,“骨折是不是就不能上学了?”
林茵陈看他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有点意外。按照一般逻辑,问题学生不应该为“不能上学”而烦恼啊。
又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其实已经高三了,是决定生死的一年。
不过怎么想,这种人的成绩也上不了本科。几个月而已,学不学也都是那个水平。
或者他一直被“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这种励志语言所洗脑,每一天都想着“从今天开始努力”?
他想着,有点同情这个人,开口安慰道:“也可能不是。要是真的骨折,你应该已经疼得打滚了。”
……
到了医院,手续办了一堆,拍了好几张片子,倒是真的没骨折,医生给他开了点止痛的药,又乱七八糟的开了些外伤药。林茵陈在那付款的时候医生把他拽到一边,有点严肃地跟他说:“病人说自己是从高处摔下,后背着地才造成的损伤。”
“嗯。怎么?”
“事实上,病人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并且按恢复情况看,是在不同时期受到的伤害。”医生表情很严肃,“考虑可能长期受到家暴或者校园暴力。”
林茵陈有点发愣,他想起来之前跟陈倦的见面,突然有点明白过来。
“他经常打架或者是打球,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不排除‘打架’这个可能。”
陈倦突然从旁边走过来,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在说什么?”
林茵陈把开的药递给陈倦。
陈倦应该是吃过了止痛药,这会儿已经有心情开玩笑了,“啊,好吃亏。这些药我家里都有。”
“学校会给你报销。”
林茵陈想起医生的话。
“你经常打架么?”
“啊?”陈倦的表情有点诧异,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问一样,“从来不啊。”
他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啊。你饿吗?咱们去吃什么?”
林茵陈看着陈倦,他还穿着学校发的丑陋的冬季校服,胳膊那里侧面的位置被划破,往外窜着棉花。
“我回学校。你衣服坏了。”
“回学校啊…”陈倦看起来有些失望。
“先回你们学校。”林茵陈刚刚在医院就给李老师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李老师松了口气之后就央求林茵陈把陈倦送回学校,仿佛陈倦只是个小学生一样。
林茵陈答应得痛快。
还没下车,林茵陈坐在旁边,想着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事情,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你跟白昱,你俩是什么关系?”
陈倦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听到林茵陈说话又把眼睛睁开。
反应了一下,才说:“普通关系啊。校友、同学……别的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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