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听见他如此,也是无法,只能先回璇玑宫,路上又想到前次跟穗禾提起此事,她也是不愿多说,便苦笑道:自己这真是不知为何自寻烦恼了。但不知为何却是未提起让旭凤帮忙归还雀羽之事。
当日稍晚,荼姚便得知旭凤中毒一事。因担心锦觅被荼姚迁怒,旭凤隐去了锦觅的存在,只是含糊到自己因疏忽而受伤,却不知这样更引起荼姚怀疑,以为他是在帮润玉遮掩,很是恼怒。
细想之后叫来穗禾让她去收买璇玑宫新来的天兵,也就是邝露,监视润玉。穗禾不便推脱,也知道邝露对润玉的真心,故做样子的派手下雀灵去威逼利诱一番,只是没想到,日后待润玉得知此事,却成了把他推向另一条路最终砝码。
待旭凤再次从花界归来后,数日情绪不佳,应该已经深信锦觅是天帝之女。而润玉素来比旭凤要睿智,想必对锦觅的身世也有所猜测。穗禾这日去布星台找润玉,言谈间提起锦觅之事。
润玉起初以为穗禾是因得知旭凤心仪锦觅而想探听虚实,但见她脸上毫无芥蒂,反而是好奇居多,也就说出自己的猜想。当日在魔界锦觅便能种出灵芝,后又能拿出夜悠藤给旭凤解毒,必不会仅仅是她自己所说的寻常葡萄精灵,反而应与先花神关系匪浅。
之后在花界,长芳主说的一些话,表面上似乎暗示锦觅与父帝有关,但时机又过于凑巧,所以润玉也并未像旭凤一般深信不疑。
穗禾听着润玉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对他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心中却很是为他不平,明明这般智谋冠绝,又是天帝长子,只能隐藏锋芒,淡泊度日,却偏偏还要被逼至绝路。
也许自己的心也是偏的,反正润玉这一路走来,穗禾从不觉得他有做错什么。正如他自己所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因想要报仇,拿回应得的就要遭人诟病,亲朋远离,也许真的是皎皎者易污吧,也或许是这藏污纳垢的天界真的到了破旧迎新的时候了。
既然润玉已然将锦觅的身世猜的八九不离十,穗禾便给润玉讲述了当年天帝,天后,先花神,水神之间持续数千年的□□纠葛。并猜想,如果长芳主有意误导旭凤锦觅是天帝之女,那恐怕锦觅真正的父亲就是水神无疑了。
润玉听后沉默良久,虽然奇怪于比自己仙龄还短些的穗禾如何能对事关天帝的天界密事如此了如指掌,但更震惊于锦觅竟然有可能是自己等待了数千年,甚至做好准备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未婚妻。
突然忆起年幼时,穗禾还未出现,自己在这天界永远都是独来独往。旭凤有母神的和父帝的爱护,而自己只能偶尔在省经阁中碰到父帝,跟着他学习经史,也就是那时父帝第一次告知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回想那时的心情应该是雀跃的吧,虽然尚不完全知晓妻子的含义,但朦胧中就开心于终于有一个人是属于自己的,会陪伴自己。后来慢慢长大,也曾幻想将来身边有妻儿相伴,安宁度日,逍遥自在。
可是这份期待可能是在漫长的等待中,也或许是在得知水神和风神数年不见面后,渐渐消磨殆尽了。甚至有些许释怀,有这桩婚约在,也就不会再有其他仙子需要来这璇玑宫跟着自己清寒度日。
只是今日,乍一听闻这婚约不但可能会成真,而未婚妻竟然还可能是锦觅仙子,一时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心中如同一团乱麻,只是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穗禾,也许是习惯了遇到彷徨无措时,总有她陪在身边。
这厢穗禾见润玉低头沉思良久,以为他这是太过欢喜而不敢相信,或许也在感叹缘分的神奇,尽力收起内心的失落,开口问道“润玉,你这是欢喜的太过了吗,听闻那锦觅仙子现在正被花界长芳主禁足,无论是出于朋友之义还是有可能是指腹为婚的夫妻之情,你都应该前去救上一救啊?”
润玉抬起头来正好听到穗禾的话,也就收回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只是定定的盯着穗禾,不知在想些什么。
穗禾此时已经调整好心态,看润玉这样木讷,很是焦急,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介入?原本润玉不就主动去找锦觅带她去人界玩耍了吗,怎么现在反倒踟蹰不前。
穗禾无法,只能主动拉着润玉前往花界,路上还记得给自己施一个变身诀,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二人赶到花界后,果然受到了锦觅的热烈欢迎。
在听闻旭凤已然无碍,而穗禾又称润玉是前来救她出水镜之后,锦觅果然不愧是月下仙人眼前的红人,这赞扬的话,跟那狐狸保媒拉纤时自卖自夸有的一拼,让穗禾都有些难为情,更何况素来谦谦君子般的润玉,只能满足她的愿望喽。
等润玉再一回神,三人已经在人界了,而前面化身成公子的穗禾正跟锦觅兴高采烈的聊着什么,润玉无法,只能快步跟上两人。
心中还想着:一个两个的都古怪的紧,这锦觅向来不认生,对第一次见面的“穗禾”如此热情也就罢了。那穗禾这又是何故啊,不是之前在天界一直表现的对锦觅敌意很深吗,难道真的像她自己所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