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颗冰凉的心。
盛淮紧闭着双眼,放任自己沉浸在无尽黑暗。
他没有看到,自己闭上眼后,身上那个男人一瞬间悲哀无力的神色
夜凉如水。
盛南僵硬地站在门外,一双腿像钉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习武者听觉敏锐。
寝室里一声又一声痛苦哀泣的声音伴随着淫靡的喘息传来,听在盛南耳中,犹如大雨倾盆,让他从心头凉到脚底。
冷风哭号,寒鸦凄鸣。
盛南一颗心像灌了铅,直直坠落下来,巨大的愧疚和懊悔一股脑涌来,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他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听着盛淮压抑着痛苦的喘息,盛南忍不住想,如果没有他交给主子的那封信,阿淮是不是就不会承受这些;如果没有他给出的那瓶药,阿淮是不是就不会失去武功被抓住;甚至再早一点,如果他没有对煜王提出那个方法,阿淮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没有人给他答案。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冷风,和漆黑的夜。
盛南在门外站了一夜。
清晨的霜在他身上结了白白一层,那向来流光溢彩的眉眼,被露水浸出一片苍凉之色。
日光洒落满院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发出晦涩无比的声音。
煜王一袭玄衣,抱着脸色苍白的盛淮,从房间走出。
盛南几乎是立刻低下了头,沙哑地唤了声“主子。”
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盛淮,也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直到煜王抱着人走远了,他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疲惫黯淡的眸子,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紧紧地捂住了脸,似哭又似笑。
前厅里。
盛淮瘫在煜王怀里,低垂着眸,眼睛直直盯着地面。
煜王一手搂着盛淮,一手舀了勺清粥,放在嘴边吹凉了,递到盛淮唇边。
盛淮一动不动。
煜王淡淡道“暍。”
盛淮面无表情,张嘴吞了粥。
煜王如法炮制,一勺一勺耐心地喂他,直到一碗粥见了底。
他俯下身,轻轻舔去盛淮嘴边的粥溃,又道“抱我。”
盛淮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闻言,便伸手搂上他的脖颈。
煜王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他打横抱起,离开了客厅。
永宁公主背光坐在桌子边上,身边侍女正在为她布菜“公主,这是近日新出的无双花糕,您尝尝。”
永宁公主脸色阴沉如水,手中银筷一扔,冷声道“不吃了!”还吃什么吃,气都要气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