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所不知,听闻忠信侯夫人是吃不得花生的,一吃便要犯病症,据说十几年前误吃过一回,险些就要了命!”环佩紧张兮兮,当年襄国公府可是请了御医,这事自然不难打听出来,“皇后娘娘宫里的点心花样都与寻常见的不同,那份花生酥外头还裹了一层厚厚的糖粉,要不是春容发现的早,只怕真被误吃了也未可知呢!”
坠儿奇道:“忠信侯夫人吃不得花生,那做别的点心就是,怎么又偏偏做了这个出来?皇后难道没有叮嘱吗?”
环佩一时语塞,回答不出。
坠儿眨了眨眼睛,脑子里似有念头一闪而过,一时没想明白,随即又丢到了一边。
珍妃摆了摆手,大感失望,果然从粗使宫女口中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来。
坠儿站在珍妃身后冲环佩使眼色:“方才娘娘说要一些蟹黄粉和鱼翅,一会儿做点心呢!你快去准备着。”
珍妃身边,丹桂和珠儿是从娘家带进宫,坠儿和环佩两个是后头才分来的,也就是因着各自都有些手艺,近两年才得了重用,地位比不上丹桂和珠儿,想要出头,自然是要彼此相助,时不时拉对方一把。坠儿见珍妃有些失望,忙使眼神让环佩趁机先退下,免得再惹娘娘不高兴。
环佩闻言一愣:“娘娘如今吃不得蟹黄,做这些干什么?”
珍妃得意一笑。
这个蠢丫头!坠儿暗暗跺脚,冲着她做嘴型:“陛下”。
“陛下在凤仪宫里呢!”环佩莫名其妙,这个时辰,陛下肯定是在凤仪宫里,即便送了去只怕也不会吃。
“你说什么?陛下在凤仪宫?”珍妃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不是说陛下恼了皇后么,怎么还肯去?”
环佩一脸茫然:“谁说陛下恼了皇后,是皇后恼了陛下。奴婢本和小红在外头说着闲话,她得了消息马上就赶回去了。”
珍妃倏然起身,铁青着脸,狠狠将手里串着糖渍梅子的银扦子甩到地上。
******
凤仪宫里,秦深正搂着凤翕然好言相劝:“不妨事的,靖东大水淹了,如今书信不通,消息晚些也是有的,你不要瞎想。”
凤翕然抓住秦深的衣襟,拿他的袖子抹眼泪:“所有人都没有消息,或许还可以这么说,可如今偏偏······”
上午凤翕然娘家来人,他本是要过来的,偏被一封折子阻了手脚。
那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张侯爷命人送回的消息,靖东如今灾情惨重,就连官道都不通了,张侯爷一行人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连消息都很难送出来。
靖东官员贪腐自不用说,张侯爷原是行伍出身,大老粗一个,如今年龄大了,行事依旧雷厉风行,这次还奉旨带着兵,到了地方就只凭着严康提供的账本抓人,不论官职大小,一概先封了官邸扒去官服丢进大牢,派重兵团团围了牢房,只等灾后再带回京里细细审问。
跟着张侯爷去的其他官员,就配合着当地像严康这样并未同流合污的官员一起,按各自职责分工办事。
户部的十几位官员分了三队,带着钱粮药物赶往灾民聚集的各地派发物资。
凤怀瑾所带着的那一队,去了最偏远的石塘县,出发之后再无音讯。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