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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襄(七)(1/2)

九月初十这一天很快到来,景翊有心让这场生辰宴会办得盛大又热闹!

单单从府门到花厅便花了景翊许多功夫,每几步他便置一盆茉莉,与寻常的白色茉莉不同,盆里的每一株都是淡淡的紫粉色,花心微白,花瓣微粉,花边微紫,片片渐生,团抱在一起,半掩于绿叶中,或娇羞,或美艳。

路边的每一棵树的枝干上都垂着花藤,长短不一,参差不齐。细长的青藤上点缀着粉色重瓣蔷薇,每一朵都是用细细的丝线缠在藤上,远远一看,浑然一体,如同花树。

夏侯箬惊诧地看着这一切,许久,她又垂眼看了看身上丁香色轻纱长裙,一条淡白色披帛就着绣有紫蒂白照水的裙摆逶迤拖地,素雅不失娇柔。回想几天前景翊说已给她准备好了衣裳,当时她还忐忑,男人的眼光信得过吗?今日一看,倒还凑合!

微风徐徐,粉色花瓣随风起舞,在空中洋洋洒洒,轻旋,高飞,久久不落。花树下,青丝飘扬,披帛与轻纱齐飞,美得惊心动魄!

廊下的景翊如青葱少年般心悸,心同鹿撞,一如当年泰山之上。她站在紫藤树下,花飞花舞,回眸对他巧笑嫣然,他魔怔着弯腰说背她,她浅笑说好。山间小道,二人一影,茂林枝头鸟叫蝉鸣,她声似娇莺,“我叫飞花!”

时隔四年,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真好!

“本来想用你最爱的紫蒂白照水,可惜名花难求,又不逢花期,于是用了这紫粉茉莉。听花匠说,每种花都有它独特的意义,它的意义是——你是我的生命!”

景翊轻着步子来到夏侯箬身旁,一面说着,一面信手摘去她发间的落花,瞥见她含笑的红唇,忍不住轻笑,半蹲身子,温柔道:“飞儿,来,让我再背你一次!”

“好!”夏侯箬乖顺地伏在他宽阔厚实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一场花语毫无预兆地袭来,迷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一如当年,她附耳莞尔,“我叫飞花,我叫夏侯箬!”

那年乱花微雨中,如果她多加这一句,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生生错过四年?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改写?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迫害!

几滴温热泪珠落下,满含遗憾、后悔和幸福,每一滴泪都落在景翊的颈脖上,触肤滚烫,无声滑落,他刻意忽视,轻轻一笑:“你好,夏侯箬,生辰快乐!”

“谢谢!”夏侯箬歪靠在他的肩头笑着,更多的泪却从眸眶沁出,他不知道这一句简简单单的生辰快乐,她等了三年。这几年她躲在燕州从来不过生辰,夏侯婧知她脾性,也不多说,当夜深人静时,她会点燃一根蜡烛望着奉京的方向笑着对自己说,飞儿,生辰快乐!微弱的烛火中映着她做梦都会梦见的他,他捧着一根蜡烛无声笑着,温暖和煦,烛火一灭,他又消失了,第一年,她把蜡烛点了又点,第二年,她连再点的勇气也没有,第三年,她告诉自己再不过生辰。

今年,他又陪在她的身边,明年呢?

夏侯箬搂紧了景翊几分,软着声儿道:“煦之,以后不要再离开我,我承受不了!”

景翊步子一滞,再迈起时明显感觉沉重许多,一步将落未落,似犹豫不决,又似摇摆不定,终于他还是踏在地上,惊起落花无数。

“好!”景翊佯作轻快答应,背着她在花树下走了一圈又一圈,一步一步就像踏在泰山的山路上,踩在回忆上。

很久很久,他才放她下来,他抚着她娇美的脸庞,眸中蒙着一层黯然却依然笑着。他想叮嘱她无论她今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定要相信他,可他又不敢说,聪敏如她,一旦察觉其中端倪,这些日子的所有安排必定白费。

“飞儿,记住这一刻!”他褪去黯然淡笑着落吻在她的脸颊,吻如声儿一样轻柔,顺着脸颊寻到唇角,稳稳落在她的红唇上。心一动,他将她打横抱起,往院子里走去,引得过往的婢子小厮连连侧目!

夏侯箬虽腹诽景翊是个大色狼却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将头埋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她的心随之跳动,她想,这或许就是幸福的定义吧!

夏侯箬,记住这一刻,记住景翊爱你的这一刻!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宾客们陆陆续续临府,除了一干王爷王妃们,还有一些在夏侯箬心中有分量的宾客,比如夏侯清夫妇,夏侯裴,夏侯婧和顾忻延,夏侯蘅和沈霂。

看到他们,夏侯箬很是意外和欣喜,今夜赴宴的所有宾客都是景翊亲自下邀帖,来多少人,来哪些人,夏侯箬一概不知,也没听他提过。

如果说花树花廊是第一个惊喜,那这算不算是第二个?

夏侯箬感激地朝正与景瑱说话的景翊投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心有灵犀,他正好也看了过来,四目相接,情意浓绵。

在所有宾客未到齐前,景翊安排众人在花厅稍事休息,待到了时候,他再领着去笏园用膳。夏侯箬从不知府里有个笏园,一回想景翊前几日神秘兮兮的样子便明了,应该是那个百般阻挠不让她进的园子,她微微好奇起来,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

花厅内男宾女眷各占一边,景翊和夏侯箬招呼着大家用茶谈天。许是因为有夏侯清和夏侯夫人两位长者在,厅内气氛始终温温不热,旁人觉着无所谓,倒是硬箍住了景珲,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却说不得,只闷着喝茶。

夏侯清虽位居兵部尚书,不过是空有其名,兵部大权早已旁落,但在朝中他仍有一定的话语权,准确地说在景宣帝面前他的话很有分量,加之他几十年的老臣风骨,所以一干大臣和皇子们对他尊敬有加。所有皇子中,只有八皇子景琮尚武,谈及兵法布阵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能遇上夏侯清和大将军顾忻延自然是不会放过请教的机会。

其他人听着有趣,时不时发出几声豪爽的笑声。

景璘和景珲不喜这些,躲在一旁一杯接一杯品茶,品着品着把景珲的脾气给品了出来。他看着笑靥如花的夏侯箬,又看看满面春风的景翊,再瞧瞧厅外大朵大朵的紫花树,心中特别不是滋味,他大口灌了一杯茶,愤愤道:“真他妈不公平!”

景璘浅尝一口,修长的手指在光洁的杯身摩挲,反问道:“你觉得什么叫公平?”

“至少不是这样!”景珲坐直身子,有些话他不说憋得慌,“三哥认识念……夏侯箬够早了吧,凭什么最后是老七抱得美人归,三哥只能远远看着?还有,老七今晚是想干什么,精心布置故意膈应三哥吗?还有夏侯箬,这丫头没心没肺,当年老七不要她的时候是谁陪在她身边?是,三哥背后是做了一些小动作,可他做这些是为什么,是为了得到她,是因为爱她啊!”

景珲的一番爱情宣言说得慷慨激昂,若是以前,景璘或许会赞同几分,可真正懂了爱,他却不认可这番无理的说辞。他瞥了眼女眷中那垂首浅笑的一抹嫣红,挑唇道:“六弟妹与你青梅竹马,你为何对堇墨情有独钟?”

“我——这——”景珲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

景璘执壶又替他满上一杯,慢慢推到他的面前,慢慢道:“爱情和茶一样,得细细品,每个人的喜好不同,品出来的味道也就不同!三哥和念心的事,你就别瞎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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