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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浅(1/2)
风雪已经停了两日,但天还未晴透,只肯含羞带怯地露着半扇星空,将明月遮掩不见。
地上积雪映着檐上宫灯的烛光,天际烧出一片绯色,再远处就是京中的灯火,稀薄的光像雾一般飘飘扬扬地升起,与夜色相融。
应承安慢下步伐时追在他身后的禁卫终于晃亮了火折,火舌被夜风吹得摇摆,星星点点的碎光落在雪地中,霎时熄灭,只在雪上留下一点浅痕。
禁卫手忙脚乱地把火折塞进灯罩中,摸索着点燃蜡烛,随口一吹熄了火折,快步跟上应承安,颇有些疑惑地问:“怀义王可是觉得冷,才走得这般快?小心路上雪深。”
从书房到应承安居住的偏殿大约有半刻步行的距离,虽无人扫雪,但他这几日常走,已经趟出一条小径,路边梅枝交映,倒也颇有趣意。
“是有些冷,不过无碍,”应承安回过神来,松开紧攥的手指,随口应道,“只是想起早上见厨房煨了只羊羔,应当已经做得熟烂,生了馋意,才不免行色匆匆。”
他的掌心被自己掐出一排指痕,适才攥得太紧,松懈下来时指尖还有些酸痛。
御厨的手艺自是不必提,禁卫艳羡地吞了一下口水,被敷衍过去,便不再说话,默不作声地跟在应承安身后,握着灯笼的手臂前伸,为他照亮去路。
此时离偏殿不过百余步,烛火还没把灯罩烤出温度,应承安就已经迈进了偏殿的门。
堂中燃着香,熏得满屋禅味,禁卫刚从漫天冰雪带来的清气中走了一遭,冷不防闻到这味道,只觉得被人塞进供满了香烛的佛堂中,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喷嚏。
冬日不好开窗,只能靠燃香压一压房中气味,这香味道虽重,但总比宿抚在的书房满屋憋闷药味好上一些。
应承安已经闻惯了,他解下大氅,只穿着罗袜走进卧房,坐在床边歇了片刻,起身推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