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闻言动容的对程清泉招招手，程清泉靠过去，头枕在海城肩膀，海城搂着程清泉，忍着眼泪，温柔的亲了亲程清泉的额头。
劫后余生，他无比感恩眼前的幸福。
海城醒了，并且没有留下后遗症，所有关心他的人都松了口气，病房里每天都有人来探病，认识的，不认识的，真心关怀的，为攀附权势而作戏的，络绎不绝，礼品和鲜花送了一堆又一堆。
程清泉每天上完课就往医院赶，晚上海城拉着他一起睡在病床上，他们在一起六年，已经不那么在乎旁人是否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在海城怀中，程清泉将遗失的睡眠又找了回来。
有了程清泉的陪伴，海城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回握住程清泉手的力气越来越大，慢慢的也可以下地走路了。
一个多月后，海城出院回了家，就像程清泉祈祷的那样，除了后脑勺留了道疤，海城平安无事，安然无恙。
两个月没见到海城，波比围着海城不停的摇尾巴，兴奋的转了好几个圈，海城弯下腰抱起波比，高兴的蹭着波比的小脑袋，他掂了掂波比的份量，嫌弃道：
“波比，你到底有没有担心你老爹我啊？怎么我住个院，你还吃胖了？”
波比歪着脑袋看看海城，又回头看看程清泉，仿佛在求程清泉帮他解围。
程清泉笑着解释：“以前都控制它的饭量，这两个月狗粮都倒满了由它随便吃，所以就长胖了。”
“我住院了，你这个小家伙胃口倒挺好的嘛，你看你脖子上的肉都一圈圈的了。”
海城放下波比，捏起波比脖子上的肉，调侃道：“你以后别叫波比了，叫小肥仔吧！小肥仔，这名字还挺可爱的，适合你。”
对于小肥仔这个新名字，波比似乎很不满意，傲娇的转过头去，扭着胖胖的小屁股走到餐厅，趴在程清泉脚边，表示不想再理海城。
海城也跟到餐厅，搂着正在为他准备午餐的程清泉，撒着娇说：
“波比这个不孝子，他不理我。”
“谁让你叫他小肥仔，波比是大孩子了，有自尊心的。”程清泉忍着笑教育海城。
“那我给他道歉。”
海城低下头，对波比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一点认错态度都没有的说了句：
“对不起了，小！肥！仔！哈哈哈。”
程清泉无奈的笑着转头瞪海城一眼，命令道：“快去洗澡。”
“哦。”
海城乖乖的去了浴室洗澡，他脱了衣服光着上身，站在浴室镜子前看着自己，受伤时剃了光头，现在已经长出了些头发，他以前一直留着五厘米左右的短发，头顶比两侧稍长一些，用啫喱抓抓很有型，如今这样刚长起来的圆寸，倒也是另一种帅感。
海城快速的洗完澡，穿上一套浅灰色睡衣，又回到餐厅粘着程清泉。
餐桌上放着程清泉洗好的一盘菠萝蜜，海城捏了两个菠萝蜜，一个喂进程清泉口中，一个放进自己嘴里。
“清泉，我留这样的圆寸是不是也挺帅的？”海城摸着头发自恋的问。
程清泉正在炒菜，听海城这么说，笑着夸赞道：“你什么发型都帅，光头都帅。”
得到程清泉的表扬，海城笑嘻嘻的凑近程清泉，亲了亲程清泉的耳垂，程清泉耳朵怕痒，缩了缩脖子，浑身过电般一阵虚软。
海城一脸坏笑的对程清泉说：“程老师，既然我胡汉三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您今晚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程清泉明白了海城的意思，脸瞬间开始发烫，没好气的命令道：
“刚回家就没个正经，快去摆碗筷！”
“遵命！”
海城很乖的敬了个军礼，他心情好得很，吹着口哨从碗柜里拿碗筷，程清泉听着海城欢快的口哨声，低下头边炒菜边甜蜜的笑着。
他的海城真的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程清泉忙碌了一个小时，炒了一大桌菜，海城坐好后，程清泉又从冰箱里拿出个小蛋糕，摆在餐桌中央。
“这么大阵仗……”海城惊讶的感叹。
“给你补过生日。”
程清泉摘了围裙，坐在餐桌边，温柔的笑着。
海城手指挑了块奶油含在嘴里：“我生日不是过了吗？”
“嗯，可是在医院就随便吃了点，没吃蛋糕，也没许愿呢。”
程清泉点燃蛋糕上的蜡烛，对海城说：“快许愿吧，别念出来啊。”
海城听话的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里许愿：希望清泉身体健康，癌症不要复发，永远陪在我身边。
每年他的生日愿望都一样，每年体检程清泉的身体也都没问题，他觉得许愿还是有些用处的，态度十分虔诚。
入夜后，海城早早的抱着程清泉回了卧室，两个多月没有亲热，海城温柔的要了程清泉两次，他本想再继续，考虑到程清泉的身体，还是忍住了。
半夜一点多，程清泉胸口一阵刺痛，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咳了几声，怕吵醒海城，他按耐着胸口和喉咙的不适，坐上轮椅，滑到浴室，关好浴室的门才继续咳了出来。
他连咳了好几声，咳出了一口痰，吐在马桶中，他本没有注意自己吐出的东西，但口中异样的腥甜，让他不得不留意。
马桶中，他吐出的痰，带着鲜红的血块，漂浮在水中，将周围的水慢慢染成了淡红色。
他盯着那刺目的红，眼睫颤动着，紧张的抓紧了轮椅扶手。
“清泉？你怎么了？”
海城醒了，听到程清泉的咳嗽声，站在浴室外关切的询问。
程清泉连忙按了冲水，又到洗脸池接了杯水漱了漱口，滑到浴室门口，打开了门。
“你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
海城睡眼迷蒙的蹲到程清泉轮椅边，担忧的将手摸上程清泉的额头。
“我没发热。”
程清泉拉下海城的手，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微笑着对海城说：“每年冬天不都咳嗽吗......我刚才踢了被子，着凉了，你去帮我泡一包感冒冲剂吧。”
“好，你到床上躺好，我去给你泡。”
海城将程清泉推回床边，扶着程清泉躺好，仔细的给程清泉盖好被子后，去到餐厅给程清泉泡感冒冲剂。
程清泉靠在床上，双手紧张的抓着被子，痰中带血不是好事，他有些心慌也有些发抖，他怕海城看出不对，努力的逼自己平静下来。
海城端着玻璃杯回到卧室，送到程清泉手中，程清泉掩饰得很好，海城并没有察觉到异样，杯中的感冒冲剂是正好适合入口的温度，程清泉一饮而尽。
海城洗干净杯子，回到房间，给程清泉量了量体温，确认程清泉没发热，才放心的想关台灯睡觉。
程清泉抬手阻止他，微笑着说：“灯开一会吧。”
“你不怕晃眼睛吗？”
“我这会睡不着，晚点再睡，你先睡，我抱着你。”
“嗯……”
海城躺进被窝，闭着眼微笑着搂住程清泉的腰，呼吸间都是程清泉身上好闻的淡香。
程清泉抚摸着海城有些扎手的短寸，看着海城脸上的笑容，表情有些悲凉，如果他真的是癌症复发，海城的笑容还能留住几时。
海城该怎么办才好，六年的相濡以沫，海城要怎么忘了他，继续生活下去。
程清泉心中全是对海城的担心，胡思乱想了好一会，他不想太过悲观，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吐血不一定是癌症，或许是胃出血，又或许只是喉咙破了。
他想起了两个月前照的胸部CT，他一直忘了去拿。
他想，明天先去医院一趟吧，别自己吓自己，要悲伤，要绝望，等有了检查结果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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