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刀飞出,只切断朱芭黎向上扬起的根根发丝
,最后“嘎嘭”的一声,光刀竟切断了一颗不大不小的树,[嘎嘎]几声,倒在了地上。
金黄猴子正好扑在朱芭黎身上,他起身,伸出手,相视。
朱芭黎脸色却是发红,直至耳尖,他伸一手握住了金黄猴子的手,另一只手撑了一下地板,起来了。样子有点奇怪。
朱芭黎放开了金黄猴子拉起他的手,不去看他,略微弯腰,别扭地走了几步,刚刚师兄他,压到不能压的地方了。
沙和尚上前一步,颇有不解,“金兄!你!”
金沽昌微愣地看向了自己的袖子,再次看向沙和尚的时候,变了表情,变得凶狠,“你们走!不要再来找我!我是人!”
金沽昌说完,就大步地走了,柳清一句话也没说,看了沙和尚,朱芭黎一眼,跟了过去。
沙和尚看向金沽昌的背影,眼神透着一丝悲痛。他们并未跟过去,各自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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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和尚去了天庭,云雾飘渺里一座覆压无数里的建筑金碧辉煌。他的心里竟有些发抖,他已经五百年没回来过了。那些曾与我交好的天兵天将还能否认出我来?那些我曾拜见的道望老神还能否忆起我来?那些与我一同共事的仙女嫦娥们还能否想到我来?天庭里是否还有我这卷帘大将的名号?……
南宫门一左一右站的两银白盔甲的守门人依旧在,沙和尚落脚。他们见了沙和尚,拦住了他。
不记得也是啊,毕竟五百年了,样子都变了啊。沙和尚忽略了心里的微微酸楚,面带正经之色,如兄弟见面般拱手,“我是唐僧的三徒弟沙悟净,有事求见玉帝。”
那两守门人对视一眼,放下了拦着的手,也如沙和尚般拱手,竟有些亲昵道:“卷帘,好久不见!”
沙和尚的酸楚一下就散完了,“好久不见。”
守门人甲笑笑,对着里头点的一人喊:“通报玉帝!”那人点点头,拿了个水晶球般的东西,摸了摸,嘴里说道:“卷帘大将求见。”水晶球没反应,“沙悟净求见。”水晶球才发出光亮。
守门人乙拍了拍沙和尚的肩膀,“卷帘,等我们换班请你喝酒。”
这些个总与自己厮混的喝酒兄弟还是如此。“改日,待我护得师傅取得真经,归来我请你们。”
两守门人与沙和尚皆笑,“一言为定。”
玉帝此时正在蟠桃园,虽桃子满园,但每个桃子的个头却只有大拇指那么大。瑶池上飘飘然云雾,踩着的也是云雾不见底的地,中年之姿的玉帝头戴冕冠,头前的12旒流光溢彩,他见沙和尚来,本是无表情的脸,轻笑。
“沙悟净参见玉帝。”沙和尚行了跪拜礼。
玉帝没喊“平身”,就让沙和尚跪着。“卷帘来,所为何事?”
沙和尚不卑不亢,“月宫金蟾为何在凡?”
玉帝摆手让一旁的侍卫退下了,“还记得五百年前的琉璃盏吗?月宫金蟾帮你求情,顶撞朕与爱妃,下凡历练了。平身吧。”
金兄!沙和尚起身,脸上显悲痛之色,还未开口,玉帝又接着说:“金蟾早已回来了,有一百年了,问这如何?”
早已回来!?不可能!一百年?可金兄在凡间已有两百年了!“臣见到金蟾了,他已在凡两百年了。”
玉帝似乎很满意沙和尚说的那字“臣”。“唤点簿令核实。”他这一声是对别人说的。
“谢玉帝。”
玉帝笑了笑,走了几步,离沙和尚近了些,“朕许久未见卷帘,该是好好叙叙。”
……
沙和尚不是一个人来的骷髅
山,他的身旁站着的是收劫使——专门来收回渡劫成功之仙的神。
而此时的骷髅庄已没了金沽昌的身影。收劫使显然很不满:“人呢?”
沙和尚也不知,找了两圈,骷髅庄哪还有人?就连大师兄和二师兄也不在!沙和尚对收劫使行了一虚礼:“收劫使,还要麻烦你等等了。”
收劫使见沙和尚这样,也不好发作“被放鸽子”的怒气,摆摆手,示意应了。
沙和尚下山去了。
山下万城空巷,人声鼎沸。只见百姓之中分开一条道,而道之中,行着浩浩荡荡的几队人马,人马中有一富丽悠悠行驶的半露天马车,虽远远不及皇家的,但在老百姓眼里却着实是豪华无比,奢求不得。百姓为了看那车,不,准确来说是看那车里的人,他们挤得摩肩接踵 ,却还是往道上,往身着红蓝衣手持红黑棍的护道吏走,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点。那是他们的新知县。
沙和尚有点愣神地看着坐在马车里的熟人——他身着浅绿衣,头戴乌纱帽,脸上满满的笑意,有种一直得不到后突然得到了的欣喜感。马车旁还站着一位鲜绿衣之人——柳清。
站在茶楼上的朱芭黎看到沙和尚,朝他招了招手。沙和尚轻声飞去。
金黄猴子嘴里哼哼地扒拉着朱芭黎的手臂,朱芭黎笑着挥手,阻止金黄猴子的扯拉摇,“没钱买香蕉,也没钱买桃子!”师兄这是在撒娇吗?
沙和尚:“……”
金黄猴子见沙师弟来了,就停下了玩闹,自觉地趴在朱芭黎的肩上,两手两脚攀上朱芭黎的身体,呈背挂状。差不多体积的朱芭黎表示心累。
“沙师弟,好消息!白龙马和经书要回来了。那李贼一看师兄能徒手碎石,就吓得屁滚尿流,恭恭敬敬地把白龙马和经书还了。还以为要多吓几次才肯还的,真是胆小如鼠!”
沙和尚稍点头,开口:“金沽昌怎么会在那里?发生什么了?”不过是去了一小会儿天庭,就变成这样了?
朱芭黎转身看向大道马车上站着的人,“金沽昌两百年前被修炼百年未化人形的宿敌蛇吃掉了身体,仙骨……不在,天庭察觉不到金沽昌。他的魂离不开骷髅山,柳清后来把那蛇杀了,磨粉与黄金融铸成金蟾雕……”
沙和尚也看着马车上站着向百姓招手呼喊的正七品知县。心底是愧疚,是愤恨,是悲痛。
朱芭黎拍了拍沙和尚的一肩,“刚好今天新官要上任,只是这个时候,那个新官还在路上,就让金沽昌先过过瘾了。”
执着的人,不追到想要的目标是不会甘心放弃的。这种人很可怕,却又让人不得不感到敬佩。
沙和尚声音略沙哑,“多谢。”
朱芭黎捏了捏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毛手,“自家兄弟不言谢。”
沙和尚眼神不明,并未再说什么了。
那对人马到达了县衙,金沽昌有些缓慢地下了马车。朱芭黎看着金沽昌有些不稳地进了县衙大门,恍惚中如那梦中背影,眨眼间却又不再是那样。差不多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金沽昌出来了,门外只站着等他的柳清。柳清看见金沽昌,什么也没说,与他同行。
……
再见,总会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节真的是虾扯蛋,扯了十万八千里远了→_→多处瞎编,不要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