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惨的不是被相依为命八年的人抛弃,不是飞机失事坠海身亡,不是孤魂野鬼游荡了三年,不是睁眼成了十四岁陌生小孩,而是情敌突然变成了爸爸。
“小安,这些鉴定资料你可能看不懂,但是我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搞清楚状况的关清,看着病床前拿着一堆鉴定资料手舞足蹈的贺裕,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最后选择了静静。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贺裕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算一算时间,贺裕今年三十二岁,那十四年前……
关清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仿佛在看一个畜生。
小孩激烈的情绪波动让初为人父的贺裕更加手足无措,本想出言安慰几句,病房里却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贺裕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上醒目的“季爸爸”,又抬头看了看好整以暇的亲生儿子,毫不犹豫的开口:“小安,我出去接个电话。”
话音刚落贺裕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病房,还不忘关上房门。
关清看着瞬间消失在眼前的残影眼神微暗,被子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又松开。
如果没有记错,这世界上能让贺裕这么上心的似乎只有一个人,他们,在一起了吗?
想到这里,缠着纱布的脑袋微微发胀,关清忍不住闭上双眼,回忆却如潮水般涌来。
“你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吗?”
“宝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
“贺裕可以喜欢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清清,我是你的监护人,仅此而已。”
……
“你为什么要送我出国?我都不在乎你和别人上床了,你为什么连让我留在你身边的权利都要剥夺?”
“关清,你才十九岁,你的人生不应该因为我虚度。”
——
浮生若梦,自嘲的笑了笑,再睁眼已是一片沉寂,今生再无关清,只有希望一辈子平安顺遂的常安。
江驿,如你所愿,我们各自安好。
……
下午刚刚下定决心的常安,怎么也想不到,晚上就和各自安好的某人坐在了同一张饭桌上。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缠着一脑袋愚蠢的纱布,低头扒饭。
同样无奈的还有被多年好友贸然造访的江驿,扫了眼嫩的出水的小男孩,又看了眼坐立不安的贺裕,江驿给自己舀了勺鸡汤。
“吃完饭就走吧,这事我管不了。”
常安数米的手顿了顿,开始夹菜。
贺裕一边吃饭一边哭诉:“老江,这事你必须管,你不管我就死定了!红烧肉不错,老钟手艺又长进了。”
于是常安的碗里多了块红烧肉,常安夹菜的手顿了顿,夹起肉,嗯,确实长进了。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江驿只觉得头疼。
“事已至此,我管与不管显然已经意义不大,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季泽交代吧。”
季泽?常安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