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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下)(2/2)
乔固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拿起鱼篓和纪与归招呼了一声,又转向程均:
“不管怎样,还是得麻烦你看着这个猴崽子了,这里山上温度不够,草药长不出来,我过几日要回姬云山,恐怕半个月后才得回来。”
程均点点头,把他送出门外,转过身来靠着橘子树看纪与归笨手笨脚地涮锅。
不过一年多而已,还不够大哥酿一坛酒。可是当时谁能想到,程鹤然还有这么一天,在一个小城里日日洗手作羹汤。
他和纪与归第一次的见面,想想都不禁笑出声来,也真是造化弄人。
长安细雨潇潇将歇未歇时,桥上石板皆透着青。
程均撑着把伞,不急不慢地往桥上走,入目一具醉尸。仰身躺在桥面上,浑身湿了个透,隔着多少步都闻见浓烈的酒气。
他走近了,眉一皱,蹲下去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却在离那人脸不到半拳时堪堪被截住。那人拨开他的手,随意地微睁了睁眼,又重新阖上眼皮,发出浑浊的几声闷哼,才慢慢扒着桥栏站起来。
程均也随之站起,不露声色地后退了几步。
那人把自己上下一摸,低声说了句,糟了。
程均一瞥就知定是少了什么东西,不愿多生事端,便越过他径直往桥下走去
刚走几步,那人却叫住了他。
“这位兄弟。”
纪与归挠了挠头,吞吞吐吐道:
“我初来长安,一时糊涂,钱都给喝没了。看兄弟来探我鼻息,必是个心善之人。不知可否......”
话未说完,怀中便被丢了一粒碎银,纪与归诧异地抬眼。刚刚他没留心,此刻只瞧得见对方侧着的半张脸,从伞下面露出苍白的唇和瘦削的下巴。
纪与归抱了抱拳:
“那,恩人给我留个名号住处,在下川西纪与归,来日必当上门答谢。”
程均脚步不停,持着的伞上凝着一层迷蒙雨雾,声音也润泽柔和:
“不必,有缘自有再会。”
那是纪与归到长安的第一天,他笑呵呵地想着,长安,可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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