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老妈子眯了眯眼。这丫头不是近来都没有接到客吗？甚至连原来的固定客源都被花魁青菱抢去不少，怎么……

“有是有，不过……”

还没待她说完，那老头儿就满眼含泪地握住了她的手，拜托她一定要让自己拜访一下乐儿姑娘，而且不由分说地就往她手里塞了几两碎银。

老妈子笑得眯起了眼，念叨着好说好说，便把那老头领上了楼。想这乐儿也是，不晓得什么时候钓上了这个多金的老头子，哄得人家白日里还来找她……

半个时辰不到，那老头便满面红光地下了楼。老妈子脸上笑得挤满了褶，凑上前细声问：“乐儿可将大人您伺候好了？”

不想那老头却变了脸色，顿时没了笑容，看仇人似的看着她，厉声道：“你这女人好不放荡！”

老妈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没有搞错？大早上的来青楼寻欢的是他这不正经的老头子，他到反过来说自己放荡？

只听那老头又愤愤道：“都是因为你，乐儿姑娘才会失去了翱翔于这大好河山的翅膀！”

……

啥？翅膀？她是不是该回去睡一觉醒醒神？

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老头站在台阶上，双手握拳，兴致冲冲地对下面的几十号人道：“各位闲堂学会的学友们，任虚小弟所言果然属实。这万柔坊里确有一名乐儿姑娘，而这墙上的，便是居士在继苏州春娇坊、杭州寻芳院后，留下的第三首嗟叹风尘女子凄苦命运的诗作！”

这番话在下面的众人中顿时激起层层涟漪。有人带着激动的眼神沉思，有人鼓掌，有人欢呼，甚至还有喜极而泣大喊着“我终于亲眼见到闲堂居士的真迹了！”然后带着幸福的微笑晕倒的。老妈子顿时看傻了眼。

她常年只在青楼里忙活，对时事不甚了解，只是惊疑这闲堂居士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短短几个时辰后，万柔坊门前便挤满了人，且男女都有。一掷千金都只为见乐儿一面。老妈子数着这些银票和拜帖，笑弯了眼。自己做这行近十年，还从来没有在白日里见过这么多客人。但她心里却暗暗后怕：还好早上那个小厮手慢，不然她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钱！

她倒是不识几个字，不认得什么真迹啊，诗词什么的。但是她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收入，可比楼里所有姑娘半年赚的还多！

乐儿勾搭上的那个什么闲堂居士，还真是个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