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了。”

“谢什么。”叶彦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没别的事小爷可得走了，不能叫姑娘们久等。”

秦封跟着起身相送。

送走叶彦，秦封抬头看了看，此时已是月挂中天。冬日的苍穹少了云雾遮盖，比其他季节显得更加遥远、寂寥。忽然狂风大作，细雪被卷在风中高高吹起，洋洋洒洒空中飞舞。

秦封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抬脚往外走，又想起什么，叫老仆拿来一件大氅。

燕扬记不清自己跪了多久了，他觉得头很重，浑身一阵子冷、一阵子热。刚刚携着冷雪的风几乎要将他冻住，那之后全身上下便只剩下冷了。他抬手摸了摸胸前那块疤，隔着袄衣什么也摸不到，但却能感觉到从那里散发出的刺骨寒气。

这么多年，自己仍没能习惯这种寒冷。

他突然又想喝酒。摸了摸腰间，才发现六哥的酒葫芦早就不知道让他掉在哪里了。身上的劲儿一卸，手就撑在冰一样硬的青石板上，冷得牙齿都打颤。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燕扬勉力转头一看，见秦封臂弯搭着件厚重的裘衣站在他身后。夜幕昏黑，刀一样的冷风穿梭在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燕扬却觉得两人相隔甚远。突然也不知怎么地鼻子一酸，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了这股酸，让冰冷的语气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秦大将军怎么来了。”

秦封知道燕扬的犟脾气，把口气放温和了些。

“跪了一天，知道错了么？”

燕扬冷冷回道，“你说我错了，我就是冤死也得认。”

“你非要和我顶嘴么？”

“我就是想让大家都看看他谢敬言的嘴脸。”

秦封皱了下眉，“他谢敬言是什么人，你就敢这样公然顶撞他。燕扬，你近来太放肆了些。”

“对，谢敬言是明澜的相好，所以他的面子给不起也得给，阿姊没做什么也要被泼一身脏水！”

燕扬刚说出明澜这两个字，秦封的眼神就变得危险起来。

“这和明澜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因为他在你心里单纯无瑕楚楚可怜任何人都碰不得！你不许我提，我今天偏要说。”燕扬越喊越气，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愈发不知道自己在冲谁发火了，“他没功夫没本事，打仗带兵更是一团糟。离经易道在战场上能做什么？扎小人玩吗？他连自己都保不住。这么多年来谢敬言凭什么助他？谁知道他那一身细皮嫩肉，是不是早就给谢敬言**了！”

话音未落，燕扬被一道劲风猛地带倒在地。肩头一凉，他伸手摸了摸，沾了一掌心的温热。鲜红的血色刺进眼里，让他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他对血有种从内心深处带来的恐惧。因为感觉不到痛，血对他来说是一种警示、更是一种恐吓。风雪很快将手心的温度吹走。他的脸瞬间苍白，抬头瞪着秦封，见对方手里握着原本挂在腰间的马鞭——他的师父亲手打了他。

他想爬起来，但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寒冷的冬夜里他的口里喘出一团团的白气，却仍觉呼吸困难极了。

“……好，你打我吧。”

他再也忍不住，把心底里的不忿和委屈都吼了出来，“你今天就把我打死在这儿，一了百了！反正我这条命从来都是你的，要是三年前小遥峰上死在你手里，也用不着受这么多年的罪。”

秦封突然抬了手，燕扬下意识要躲，却被对方抓住胳膊拉了起来。

“你跟我过来。”

燕扬挣了两下，双手被秦封逮了个正着，用鞭子捆在一处。接着脖子一紧，又被对方提着衣领一路拖进秦封的院子。推推搡搡刚进里间，背后就被推了下，身子左晃右倒，一头栽在床上。

他刚要弓着背坐起来，就被秦封掐着脖子推回去，被解了腰带，唰地拽掉了裤子。

燕扬又惊又惧，两只腿来回扑腾。

“秦封，你凭什么绑我，你放开我！”

“我以前警告过你，不许议论明澜，你忘了？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滚——呜呜——！”

半只衣袖被塞进嘴里，那衣袖紧紧团成一团，将他的口腔塞得满满当当。他吐也吐不出，想用手去拽，被秦封先一步抓住，和右脚踝按在一处，结结实实地捆了。

燕扬拼命挣扎了一会儿，浑身便虚脱了似得冷汗淋漓，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在嗓子里哀叫几声，又惧又怒地看着秦封抓住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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