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林大大咧咧地回应:“怕什么!咱们是除恶魔,保卫世间众生,也是帮警察抓坏人!真正的警察会不让我们抓坏人吗?除非他们也是被恶魔蛊惑了!如果恶魔变成警察出现在我们面,我们就退缩吗?我们就要辜负万法神赋予我们的重任吗?你们说该怎么办?”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这群分不清是非黑白的教徒们顿时杀声震天,随即便各自联络亲友同道,通知他们共同围剿“恶魔”。
结果,随着一通通电话,收到消息的信徒,不管是集市上摆摊的商贩,还是工厂里的小工,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呼朋招友、设卡挡道,别说是普通轿车,就连公共汽车都要被他们逼停搜查。
至于他们用来对照的相片,是由冯林群发而来。奇怪的是,那照片并非是郭岚月与孟剑云在涌源乡所拍摄,而是他们以前共同参加行动时,不知被何人所拍摄。
尤其是通往市区的要道乃至高速口,都成了教徒们重点盘查的要地,本地人不敢招惹,派出所前往劝阻的警察居然都被信徒们穷凶极恶地轰跑。
如此大规模的教众骚动,自然引起当地政府的注意,但无论是谁前去劝说,没说两句话就被“铲除恶魔、血债血偿、万法无边,斩妖除魔”的纷纷狂吼声吓退。
就连一向与万法教关系不错的乡民俗所主任“郑逢源”,此刻也面子全失,见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只有灰溜溜地去找卢姗,希望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涌源乡乱作一团的时候,郭岚月与孟剑云搭上的汽车已经停在更为偏僻的野外。救他们的人并非同伴白古天,而是早就离开雨泉村的普氏兄弟。
此刻,涌源乡的乱局已经被人用视频拍下,放上网络。车中四人看清手机里的自媒体报道,人人忧心不已。
郭岚月万万没想到,万法教对此处的控制已经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教徒们的疯狂实在令人发指。
孟剑云:(愤然)疯了,他们都发疯了!他们还把政府放在眼里吗?这不是把涌源乡当成万法教的小王国了吗?
普加(哥哥):(叹息)唉,我们原来真以为这是什么民俗文化组织,结果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分明就是邪教嘛!
普修(弟弟):何止是邪教,看他们现在闹出这动静,与咱们那里被镇压的黑社会过去也差不多……不,比黑社会还凶恶,怪不得这里不信教的乡亲也不敢惹他们!
孟剑云:哼,他们这是自寻死路,政府正在扫黑除恶、处理邪教。他们现在疯狂闹事,我相信政府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你说,对吗,岚月?
郭岚月:(娥眉紧蹙)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普加:(不解)哪里奇怪?
郭岚月:以卢姗以往的风格,做些所谓预言、震慑人心,来扩大他们宗教的影响、吓唬可能影响到他们利益的外人,这都是情理中事。难道卢姗不知道这样公开闹事的后果是什么吗?他们这样闹下去,还闹到了高速路口,不仅市政府会被惊动,防暴部队也一定会闻讯出动,他们又怎么收场?
普修:或许……他们是以为法不责众,又或许是想展示力量给政府,然后索取什么利益。
郭岚月:我……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最好能赶回雨泉村再看看。
孟剑云:(惊)岚月,现在他们正处于风头上,咱们回去可不是置于死地而后生,而是自寻死路啊!
普加:没错,你们现在不能回去。这里虽然僻静,但相对安全。如果你们是怕他们捣鬼,不如我们兄弟两个溜回去瞧瞧情况。
郭岚月:(迟疑)你们……你们的汽车刚才可亮过相了。
普修:没事,这汽车留给你们,反正也是我们租来的,这么乱如果去还,反而更容易出事。这车窗是茶色的,刚才那距离,肯定没人看清我们是谁。我们两个就另外搭车回去,说是现在离开涌源乡不容易,继续借宿。如果发现雨泉村有什么不对,你们留电话给我,我及时通知你们。
听普氏兄弟言之有理,虽然孟剑云还有所不忍,郭岚月却点头应允。
于是,四个人再度分离,两兄弟沿着导航寻路前往雨泉村,孟剑云在组长指点下又驾车离开此地,继续寻找更安全的所在。
两人不知开车又走了多久,尽力避开万法教徒,最后来到一处小山里。这时,网上自媒体视频又出现了新情况,只见大批公安、武警、防暴警已经赶到了高速公路口。
这些教徒面对公安的劝说,依然不肯就范,公开反抗,口中还不断嚷着“万法无边”,竟然挥舞着各种工具攻击公安战士,仿佛为了这四个字他们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开始,防暴警严守纪律,只是用盾牌抵挡着被愚昧教众的疯狂攻击。
关天运亲自通过扩音器反复强调:“乡亲们,请冷静,我们就是听说这里发生了人命案,特意来调查血案、查找真凶的。如果你们要找的人,确认是凶手,我们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绝不轻饶。但是假如罪犯另有其人,你们这样胡闹下去,只会冤枉好人,反而放过了真凶。请你们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你们现在这样做,已经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影响了我们公安干警办案,请你们立即散去,不然我们将依法采取必要措施!”
虽然关天运反复发出警告,但是教徒们完全充耳不闻,曾经参与过殴打胡燕菲的几个教徒不仅带头冲击防暴警,还不断推波助澜:
“不要怕,警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警察这是要袒护恶魔,他们是恶魔的帮凶!”
“杀了他们,把恶魔都杀了!”
听到这胡言乱语,眼看有不少防暴警已经被教众打倒,关天运知道,如果再继续忍耐下去,局面将愈发不可控制,他只能下达了命令。
按照标准程序,防暴警终于开始控制袭警者,见公安动了真格的,大部分信徒顿时慌乱起来,一哄而散。但刚才的鼓动者依然执迷不悟,自然被当场逮捕。
夺回了高速公路口的控制权,公安干警正式进入了涌源乡。
从视频里看到这一切,郭岚月二人大喜,正准备发动引擎去与关天运会合。可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摩托手出现在视野内,远远停下,注视着这里。由于此人戴着头盔,根本看不清究竟是谁。
郭岚月此刻猛然想起白古天的通报,那个袭击关天运者,不就是个摩托手吗?
恰在此时,他们所乘坐的汽车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孟剑云察觉不妙,急忙带着郭岚月离开汽车远避。
两人再回首仔细观察,惊恐发现汽车正在分裂,其实这情形与当初关天运的警车完全一致。不过,似乎与撞毁的汽车不同,完好无损的汽车拆解无法一蹴而就,需要持续至少一分钟。
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只是孟剑云一个人,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扑向摩托车手。但带着受伤的郭岚月,他却只能尽力远离那不断碎裂的汽车。
汽车尚未完全碎裂完成,已经有碎片飞来。孟剑云慌忙全力运刀阻挡,将碎片打落。与关天运不同,孟剑云的异能武器,有消除异能的作用,所以碎渣只要碰到太刀,落地便无法再浮起。
不过这还只是前奏,整辆汽车终于分解为各个大小不一的零部件,一起向孟剑云砸来。
孟剑云却在危急时刻令太刀无形,反而挥动拳头打过去。虽然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拳,但所有空中的金属,无论大小,瞬间全部粉碎,化为屑末落入尘埃中。
摩托手见状,顿时大吃一惊。他正要离开,一道激光从空中俯射而下,幸亏他及时避开,随即头也不回地加速远奔,不敢再作任何停留。
郭岚月与孟剑云仰望天空,只见一辆熟悉的飞车正冉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