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人只能看着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巨型触手,在车厢中到处穿行。人们在混乱的逃窜中被刺穿胸腹、被拍碎肢体和内脏,猩红的鲜血溅满了车窗车壁,甚至溅在了还活着的人的脸上。
许多受伤的人或尸体都不规则地倒在地上,让原本就拥挤的车厢更加杂乱无序。混乱中有人对着车门在拼命刷车票,可是冒着火花的车门早就失去了机动力。
浓稠的血液顺着一只手往下滑落,滴在了太文脸上。
清醒过来的太文发现自己趴在地上无法动弹,车厢已经完全倒转了过来,他的身上压了不知多少具尸体和行李。
“太、太文!”
转动着眼珠,太文看见右手边不远处,裴烈正一脸难受地瘫坐在地上。他的大腿被一块较大的碎玻璃刺穿了,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像太文被压制得无法动弹。
“喂…咳…咳咳!”太文一开口就被空气中弥漫的焦灼味呛到了,“快来把我拉出去,我看见火要烧过来了。”
“你在开玩笑?我这个样子能拉的动你?你等死吧!”
看着裴烈小心捧着自己大腿的样子,太文呼出一口浊气说:“那你去自动门那边的椅子下找找,我记得下面应该有砸门的工具。”
“你是不是被砸坏脑子了?我过不去啊,我又没那边的车票。”
太文想揉揉太阳穴边的鼓起的青筋,但是双手被压制得连伸都伸不出来。
车厢突然又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因为被动的摇晃,裴烈刺穿大腿的那块玻璃移位了,他马上大声惨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声怒吼。
位于他们上方、一根横立的扶手栏杆上,那位被裴烈泼了一身甘茶的青年正倚靠车壁坐在那里。
他的右手错位了无法动弹,便只能用左手艰难地拉开左边衣襟,从里袋里摸出一张车票通过自动门的缝隙丢给裴烈。接着他伸手给裴烈指明:“开门工具在我刚刚的位置下面。”
捡起车票的裴烈一脸纠结地看着太文:“太文你真的出不来吗?爬过去太疼了啊。”
已经能感觉到火焰温度的太文,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天啊!就是片穿过大腿皮的玻璃!你不能直接□□吗?!你是不是想搞死我?!”
裴烈看看太文,又看看那块其实并没有折腾出多少血的碎玻璃终于松口说:“行吧行吧,你欠我的啊。”
“你给我闭嘴快点过去!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上方的青年也忍不住咆哮地催促他。
可裴烈看起来还想先调整一下、找出能不影响那条腿的爬行姿势。
就在太文又想吼他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裹着朱红色袍子的人。那人忽然在裴烈身边蹲下,趁裴烈不注意、一把拔出他腿里的玻璃。接着在裴烈的惨叫中抽出他手里的车票,迅速刷开了区间自动门。
他嘴里叼着破门锤,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借力跳上扶栏后一把砸开了车门。
眼看大块裂开的车门碎片从头顶落下,太文和裴烈马上躲到一边,等碎片了落干净才探出头。而那个红袍人和青年,早就已经踩着扶栏爬出了车厢。
太文使劲挣了一下身体,还是没能脱离背上的桎梏。回头发现裴烈还瘫坐在原地,他觉得胃有点疼。
“别管你那条破皮的腿了!快点拉我出去!”
裴烈终于肯放下腿过来帮太文了,车厢却马上又遭到了猛烈一击。这一下晃动,可算是把压制着太文的那堆尸体和行李都推开了。
他顾不上还僵硬着的四肢,麻着腿就拉起裴烈从被压歪的车门中爬出去。
刚从踩上地面,半空中就一条巨型的触手对着他们落下来。紧接着身后这节车厢也马上爆炸,他们被爆炸产生的冲击力撞得滚出了好几米。
“你出的是什么破烂计划,这东西都快死了,还怎么抓回去玩?”抱怨声毫不掩饰地在半空中嘹亮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