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转身的太文叹了口气、回头问他:“好吧,你想跟我一起去生化测研部吗?”
裴烈立刻摆出一副瞧不起他的斜视脸:“你在问什么废话?你第一天认识我?”
太文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快给我滚去排队!”
等太文好不容易从一堆年轻力壮的未来同僚中抢填好报名表,却看见裴烈用无名指勾着两个横向长方形的挂牌正等着他。
“你不是去排队了吗?这是什么?”
裴烈听到太文问他,眼神不由得有些游移:“我去了啊,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队,我都看不清哪里是哪里……”
太文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嗯……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太文眯起眼睛看着他。
“我……嗯……有个队伍最短了,我们都累一天了。你瞧,”裴烈晃一晃手指上吊着的两个挂牌,“报名表都不需要,他们直接让我拿着临时身份牌去九号楼三层找房间先住下来。”
太文狠狠一拍裴烈的脑袋,只把他拍得一个趔趄。
“你倒是把楼层记得清清楚楚!”
就算他想改,现在也快结束登记了,而且他们还是掐着最后一天赶来的吊车尾。
太文觉得脑袋发麻,尤其是用临时身份牌刷开了房门之后。
“哇塞!”裴烈一个猛扑就倒在了靠右边的床铺上,整个人还因为床面的柔软弹了一弹。
像太空舱一样的伸缩门之后,头顶是喷气式消毒装置,然后是靠墙对称排列的白色三门衣柜与一体式的两张胶囊型单人床,床之间有张从地板延伸出来的可变形桌板,桌板上方还有一方连接天花板的全息投影装置,正对门的墙面上有一方上下开合的小方窗。
整个房间都是瓷感的白色,太文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他有过对大城市繁华先进的想象,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要进入的地方是另一种高科技风格。
“裴烈,你还记得你登记的是哪个部门吗?”
裴烈把脸埋在被子里、口齿不清地回答:“我哪会注意这个。”
太文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就要离开。
裴烈撑起上半身回头喊:“你去哪?”
“我们不是一个房间!”
裴烈还没来得及多问,房门已经自动关上了。
对照了身份牌上的房间号和伸缩门右侧的号码,太文轻呼一口气后刷开了门。
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位室友,对方正坐在床上看书,像是器材操作方面的。一头深棕色的短发,肤色偏浅,身材看上去比太文健硕不少。他已经穿上了衣柜里分配的衣服,蓝底白纹的高领修身制服,黑色的腰带扣和高筒靴。
这是套修饰仪表弱化功能的制服。从这点来看,太文觉得裴烈登记的很可能是文职部门。
看房间里的生活痕迹,这位室友应该比太文早来了相当一段时间。
他向那人伸出手:“你好,我是太文-皮尔。”
“西亚斯-特莱恩。”对方并没有从书中抬起头,快速回答的口气也带着明显的疏离。
这一夜,太文本以为自己会带着对陌生环境的不安难以入眠。许是因为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独床,也许是床被太过柔软,他头向着窗外的星星,竟是一夜好眠。
美好的事物总是暗藏杀机,这句话在太文成为信蜂奔波于荒野时经常应验。但没想到在这里也应验了,谁能想到这么柔软的床竟然是通电的。
他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惊醒、立马从床上弹起身,勉强睁开眼瞄见窗外的天还是黑的。短暂的睡眠时间完全无法缓解昨天一天奔波留下的酸疼。
手腕上的老式手表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
可是他的室友西亚斯却早就穿戴整齐,正开门出去了。他怀疑这家伙整齐得根本就没睡。
注意到门面上出现“十分钟后在顶楼集合”的荧光字样,他暗骂一声,急忙找到墙面上隐藏的洗漱间开合门、进去抹了把脸。
穿上衣柜里那套制服还费了他老大的劲,尤其是那些金属配件实在让他手生,最后他匆忙把帽子攒在手里就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