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宋问想了想,说:“之前我……利用了复方汤剂易容成马尔福,接触过过纳西莎·布莱克,她将一本有魔法波动的日记本给了我,我本来以为和冠冕一样,是一件纯粹的黑魔法道具。需要我交给您吗?”
“对于这个学生,我已经宽容了他许久,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在更大的牺牲没有到来之前。”
邓布利多说:“但不是现在,宋问,我希望你能替我做一件事,到时候,我会通过守护神向你传递讯息。”
宋问想了想:“为什么不现在就摧毁魂器呢?”
“我需要必要时刻给予他重创,而如果过早出手,他便不会答应下来同我决斗了。我们谁都担当不起那个‘万一’,日记本,你找个机会交给麦格教授。而冠冕……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希望你能帮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刻——毁坏它,用厉火咒。我知道你会这个。”邓布利多滑稽地眨了眨眼。
“我明白了。”宋问点了点头:“我同意您的安排,请放心,在没有得到您的指令之前,我绝不会将魂器焚毁或转让。”
“我本不想做这样的安排……可你已经卷进来了,保护你的最佳办法,就是让你拿起魔杖。”邓布利多顿了顿,其实宋问猜得不错,对于食死徒大军,他的确不能说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宋问牵涉其中,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怎会做这样的冷酷无情的抉择:“对此我很抱歉。”
宋问摇了摇头:“不必,这也是我的希望。”
邓布利多目光柔和地看着宋问:“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可以告诉我,哪怕尽我所能——”
“我只有一个要求,”宋问攥紧了双拳,他回忆到从公会契约里看到的内容,呼吸有些急促地说:“我希望您能最大限度的保障一个人的安全和自由,您也知道的,伏地魔盯上了他的潜能,这一战结束之后,我希望他能做他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作为伏地魔的门下走狗。也不能……不能去做凤凰社的间谍。最好……最好是能安排他转学。”
“是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抬了抬眼镜:“为什么是他?”
“当然是他,如果您觉得,被伏地魔盯上算不了什么,那改良狼毒、研发灵魂稳定剂、研发新型魔咒抗击食死徒呢?”宋问说:“西弗勒斯拥有无限可能,如果浪费他的才华,无疑是霍格沃茨甚至整个巫师界的损失……”
“噢不,孩子,我指的是,感情——我知道你想保护的人有很多,但唯独他……你的眼里,会温柔得过分。”邓布利多轻声问:“你是想同他在一起的,对吗?”
宋问没想到邓布利多会突然八卦这个,他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避开了邓布利多的探究,低声快速地说:“校长,那不重要。”
“不重要?”邓布利多微微睁大眼,重复了一遍。
“对,不重要了。”宋问生硬地说,他顿了顿,才补充道:“比起性命和自由,爱情不是不可替换的,不是吗?”
“我很遗憾,恐怕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邓布利多的目光透过他,移动到了遥远的地方:“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的确性命和自由比爱情重要得多;只是对于极少数人来说,爱是比性命和自由更加珍贵的东西,即便跨越生死,也无可替换。”
“抱歉,但我仍然坚持。”
邓布利多回过神来,看着没有丝毫动摇的宋问,忍不住叹息道:
“宋问,你真的觉得,值得你如此珍惜、拼死呵护的西弗勒斯,不属于这极少数的人其中之一吗?”
“你真的忍心,看他余生之中都陷入痛苦吗?”
“我不会!”宋问忍不住微微提高了声音:“我永远不会让他陷入痛苦和黑暗之中。”
邓布利多的脸色微变,他看着那个孩子的表情,已经大致明白了他想要做的是什么。
如果真是他猜想的那样,这该是多么精巧绝伦的计划安排,对方几乎将一切都计算好了,他将他所重视的人们的生命、自由,尽数囊括了,甚至考虑到了所爱之人的情感情绪。
他几乎考虑了一切,可唯独给自己选择了一条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路。
但唯一与邓布利多料想之中有所不同的是,宋问如今的眼里藏匿着的,不再是厚重的绝望和痛苦——他不再是因为那份郁结痛苦而做出的选择。
现在的宋问,眼里藏不住的都是温柔爱意,他正是因为想要捍卫爱,才能变得如此从容、坚决,矢志不移。
邓布利多没有再劝了。
那份爱,绝不单单只是爱情……那更像是,他的信仰。
唯有信仰者,可不惧生死、不畏苦痛,可舍弃自身,舍弃一切,换得他人之未来。
对方已有觉悟,不会后悔。
而邓布利多,他也只能选择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