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苏仲明道:“我想我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情,不过有个小小条件。”
肖怀瑾稍微皱了皱眉:“愿闻其详。”
苏仲明笑眯眯看向裴长卿道:“可否让裴先生把胡子刮了。”
肖怀瑾:“……”
曲灿:“……?”
秦玉:“!”
卧槽,果然!……不对,我为什么要说果然?
裴长卿面上申请终于崩裂,皮笑肉不笑道:“敢问苏公子……为何要在下刮胡子?”
“很不顺眼。”苏仲明满不在乎道,“不刮也可,我记性不好又被下了药,很可能也不知道你们想问的事情了。”
“容我提醒一句,苏公子现下乃是阶下之囚……”秦玉见裴长卿面色的确不好,虽莫名底气不足,还是帮嘴道。
“我知道啊。”
苏仲明脸上写满“那又如何”几个字。
“……”
秦玉看向裴长卿,弱弱道:“老裴……”我真的尽力了!
肖怀瑾也沉默地望向他,眼神里带着些歉疚。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胡子没了还可以再长。
裴长卿捏了捏拳头,对着肖怀瑾沉声道:“少爷,动手吧……”
话音未落,只见两片相当果断的剑光闪过,细小的几缕黑须飘散在空中,再看裴长卿的嘴唇已光洁无比。
除肖怀瑾外,其他人不由看得一愣。
万万没想到,那小胡子的存在竟是和肖怀瑾那些老旧衣服异曲同工了。
没了它,裴长卿看上去少说年轻了十岁,眸若粲星,萧萧肃肃,多了三分清秀,少了七分算计,倒真成了一俊秀的白面书生。
苏仲明目光如炬,坦然笑道:“果真和我想的差不多。”
没了胡子的裴长卿仿若没了衣服一般,被他们,尤其是苏仲明,盯得极其不自在,烦躁地去房间内的桌子边上,坐得离他们远远的,自顾转过身去。
秦玉朝他的背影投去同情的目
光。
众人一时都有些尴尬,倒是曲灿心中忧虑不已,主动开口道:“既已满足了你的要求,现在可否告知我们是何人将你关押在此处了?”
苏仲明不屑一笑:“他既被曲庄主奉为座上宾,想必你们已见过了。”
肖怀瑾似乎心里有谱,听闻却并不惊讶:“苏仲景?”
“正是我那好兄长。”
秦玉本是奔着苏仲景而来,却没想到两件事真如肖怀瑾说的一般扯上了牵连,倒不由得微微讶异。
他面上装得软弱可欺,不受父亲重视而郁郁不得志,背后却是真将弟弟嫉恨入骨,抓住了机会好生算计了一把。可换句话讲,若苏仲明不奉命追来藏锋山庄,也不会一脚踩进来。
秦玉再次环视周围,道:“没想到他还对你倒还存了情分,这儿哪里像是拘人的地方?”
苏仲明挑眉:“若不是他说的那些东西太过于天花乱坠,曲惊鸿对他并不完全信任,我可就没这待遇了。”
以曲惊鸿的立场,若苏仲景没有治好曲灿,苏仲明却在藏锋山庄吃了亏,他如何向苏家交代?
苏仲明叹道:“不说这个,你们可带了吃食?洞中不知朝夕,我也不知道我已经饿了多少天了。”
秦玉见桌子上分明摆了饭菜,奇道:“你为何不吃那些东西?有曲惊鸿在,量苏仲景也不会轻易下毒害你。”
“不让人死却能折磨他的办法可多了去了,”苏仲明哼了一声,“你可知苏仲景这些天故意让我知道了三件事?”
“第一,他在拿藏锋山庄的人试验他所谓的治疗之法。”
“第二,往这儿出去,左边有一间屋子,时不时会传来惨叫和哭喊声。”
“第三,那间屋子直通上边山庄里的厨房。”
“……”
裴长卿本就坐在桌边,此时不由深深凝视了一眼桌上只装了肉却不见半点素的盘子,几乎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头发和指甲,强壮淡定地站起身迅速远离几步,诚恳道:“苏公子确是内心强大之人。”
“先生过奖。”
苏仲明拱了拱手,笑得欢心。
“……”裴长卿默默扭过头。
秦玉此刻倒没心思可怜裴长卿了,想起楚明音说的厨房内堆积材料散发腐臭之事,觉得自己胃里开始泛起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