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同坐一匹马本就不合规矩，再说了我这样坐着你哪里能抓到猎物。”说着就想跳下马背，“小忠可以跟着我们走，我自然也可以跟着你走。”

东华瑜一手按住了她：“好好坐着。”将箭敲拍马屁股，骏马立刻飞驰起来，于芸桐一下子抓住了东华瑜的手，东华瑜不经意间嘴角轻扬。

“野猪，野猪！皇上！”田辛可跟在他后面，看见黑色的野猪窜了出来，大声叫道。

东慕拿出箭，一张一弛指向野猪，轰然倒地。

“皇上，你真是太厉害了！”田辛可笑逐颜开，在马背上拍着手叫好。东慕心情甚好，长手一捞，将田辛可揽在了怀里。田辛可低垂睫毛，脸颊微红问道：“皇上，这野猪怎么办呀？”

“自有人带走。上面有朕的箭。”东慕一手揽着田辛可，疾驰往前。

“诶！是头猪！”于芸桐抓着东华瑜的手，叫嚷着，“慢点慢点！你箭法这么差！”

东华瑜另一只手敲了敲她的后脑勺：“乌鸦嘴。”随即举起弓弩，“咻”地一声射向飞奔的野猪，当然，没有打中。

“我说吧，箭法一般。”

东华瑜浅笑：“那就追追看，看我能不能猎下它。”马匹追着野猪向前方奔驰而去，于芸桐吐了吐舌头，这么幼稚。

“吁！”勒住缰绳，东华瑜看了看下方，定定地不说话。

“怎么了？”于芸桐探出脑袋，风太大了，她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跟贼贼一样一样的。

“前面是下坡。”

“哦。”于芸桐应了一声，下坡又怎样，野猪还不是跑了，“那我们回去吧，你看那猪跑得多快，都要逃到坡脚的村子里了。”

东华瑜掉转马头，照理说狩猎场应该是由侍卫重重把关，做好检查的。刚刚于芸桐差点掉到陷阱，现在他们又到了陡坡，虽然自己是第一次参加狩猎，但狩猎场总该有个标志，或者围栏，万一追逐起来有什么意外也不一定啊。

“想什么呢？”于芸桐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胸口，“看见没，松鼠？就拿下了一只笨兔子，赶紧把松鼠抓住，好歹有点面子。”

东华瑜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有只松鼠在树上待着，点了点头，拿起弓弩就射了过去。

“吧嗒”一声，松鼠应声而落。

“原来又是一只笨松鼠。”于芸桐一下子跳下马背，走向松鼠，“怎么动也不动的？”

东华瑜也跟着下了马：“看来我的箭法的确不行，只能抓住这些小家伙。”

“嗯？”于芸桐抱起松鼠，转头看向走来的东华瑜，“这松鼠怎么没体温的，是不是……华瑜小心！”说着，扔下手中的松鼠，一个跃身将东华瑜拉了过来，召唤出绿萝重重地将对方的攻击挡了回去。

东华瑜惊魂甫定，他内力不深，仙力不够，更是凡人之躯，唯一还算骄傲的也只有轻功，看着面前于芸桐和对方你来我往的打斗，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于芸桐的本事也是草草，两个人不相上下，频频后退，于芸桐一个回头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陡坡处。

怎么回事，拖了这么久了也没人来找他们！于芸桐皱眉，哪里是什么开春狩猎啊，摆明是鸿门宴啊。于芸桐体力有些不支，但对方却突的又多了两个人，齐齐朝东华瑜冲去。东华瑜一个旋转，一跃到了于芸桐身边。

“怎么回事啊？”于芸桐一边对付他们一边叫嚷到，“他们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嗯。”东华瑜这五年的功夫似乎也没白学，好歹能挡住那么一下子，“看来有人对我不满意。”

“你招惹谁了啊你，天天在宫里头也没出门。”一掌将对方打飞出去，于芸桐一个转身，将另一个想从背后攻击东华瑜的人踢开，“就算得罪谁了，你是王爷啊，平民百姓谁敢这么动你。”

东华瑜踩住对方的肩头，一跃到他背后狠狠踢了一脚，平日里温润如水的眸子此时炯炯有神，于芸桐说的没错，从狩猎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陷阱没有处理、狩猎场没有圈地，到现在这一班刺客，肯定有问题！

“芸桐，小心！”于芸桐一人对付两人，早就有些体力不支的她一个摇晃，东华瑜话音刚落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对方乘胜追击，啪啪啪四掌狠狠击打在了她的后背，于芸桐一口鲜血喷出，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东华瑜心口一紧，没做他想冲到了于芸桐身边，伏地抱住了她，硬生生帮她挡下了一击，重击之下两个人随着陡坡滚滚而下。

坡上的三个人看着一直翻滚直流而下的他们，互看了一眼，随即离开奔向坡底的村落。

天渐渐黑了，初春的白昼还是很短，大家都围在了扎营处，赵公公陪同一个小太监在那数着每一队的战利品。与人交际是王柳儿的强项，不过一日，早就和达官贵族、百官重臣和一些夫人们熟若知己，特别她又是文却澈带来的，长相如此艳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不论其是否有个名分也不管她以前卑贱为艺妓，倒也其乐融融，连文却澈离开去找金厉武她都没注意到。

“文大人呢？”华灯初上，东慕在扎营处摆酒庆贺，王柳儿才发现文却澈不见了。

“金将军也不知哪里去了？”方将军左右看了看说，往年都是他和金厉武一争高下。方夫人拉着王柳儿：“别担心，你家文大人或许捕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跟金将军在哪里研究呢。往年啊，文大人经常都是最晚回来的，有时候我们走了他都还没回来，问起来，要不是半途回府，要不就是在那儿研究些什么，连金将军都拖不回他。”

“谢谢方夫人，那柳儿就放心了。”

“这文大人的确常常不见踪影，但这金将军今年怎么回事啊。”方宏成大声嚷嚷，“你们谁看见金将军没有，今日我打了十几份猎物，可是要争第一的。”

有人应道没有，有人摇摇头，也有人喊道：“方将军，今年你肯定第一了！”

“哈哈，过奖过奖。”

王太尉凑过来说道：“别嚷嚷了，可能金将军今年因为丧妻之哀，力不从心也先回去了。”

方宏成脸色迅速淡了下来，皱眉道：“也是，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怪不得一早我看金厉武也是病怏怏，满心不顺的。”

“对啊，我也瞅见了，骑马的姿势都没往年的意气风发。”

“哎，人算不如天算啊。”

“今年开春狩猎第一名……”赵公公那边尖细的声音响起，“方宏成方将军！”

“哈哈哈，恭喜恭喜！”王太尉拍了拍他的肩头，“真是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啊。”

“果然是方将军。”

“对啊，方将军箭法数一数二。”

“恭喜恭喜。”

营里烛光摇曳，伴随着声声恭喜，方宏成满意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儿姑娘，下官敬你一杯。”田刺史等这个机会等了老久，这会儿大家都喝多了，文却澈又不在身边，他便凑了过来，“柳儿姑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实在是国色天香啊。”

“您是……”来人一身的酒气，大腹便便，脸颊红润，眼睛细长。喝了太多的酒，眼睛一圈都泛着红，王柳儿在勾栏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下官田福来，田刺史。”一边说着，一边把酒杯递去，“我府里的妻妾真是不如你十分之一啊，柳儿姑娘。”

王柳儿忍住鄙睨，艳艳笑道：“田刺史过奖了，柳儿先干为敬。”

“好好好，文尚书好福气好福气。”一边嘴里应着好，一边又倒了杯酒，“柳儿姑娘，文大人不在，你就替他一杯，真是让人艳羡啊。”田福来眼里泛精光。

“应该的。”说着王柳儿又一杯下肚。

那边方夫人走来笑道：“田刺史真是一看见美人就移不开眼，这是要把柳儿喝成哪样。”

“方夫人说笑了说笑了。”田刺史挠挠头，“方夫人也是不输当年，风韵犹存啊。”

“老咯，田刺史不介意，我跟柳儿还想说些家常话，就带走了。”

“自然自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田福来吐了口唾沫，“真扫兴。”随即又盯着王柳儿婀娜多姿的背影淫淫一笑，眼底是一览无余的猥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