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深处的某种念头愈发的强烈,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的,主宰了他的实际行为。
就在此时,电影中的一个声音在整个放映厅内回荡,传入耳中,尤为清晰:“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是啊,他怎么那么糊涂,怎么能够……怎能够,对身边人有如此自私的念头。
陶安昱手指微蜷,没有再靠近,虽还有些不舍,但仍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慢慢的,又藏匿回光线所不能触及到的黑暗之中。
“我去上厕所。”陶安昱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他们的座位是在最后一排的边边角,即使是离开,也不会影响到他人。
田一帆的头因为陶安昱的突然起身而磕在扶手上,困意瞬间消散了不少,他揉着脑袋被磕到的地方,语气饱含困意而幽怨:“你干嘛?”
“我去上厕所。”陶安昱声音不大地解释了一遍。
“我也去……”田一帆重新拉起口罩带上。
陶安昱没有回应,转身先走下了楼梯。
这才是正常情况下的陶安昱,田一帆早就习惯了不被他搭理,并没发觉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只是在走时,顺带将那桶被留下的超大份爆米花拿起来抱在了怀中,跟在他的后面下去,然后在放映厅的门口追上了他,与其并肩。
“你急吗?”田一帆先是问他。
陶安昱:“不急。”他本就不是出来上厕所的。
“那我先进去怎么样?”田一帆倒是真挺急的。
“可以。”陶安昱话音刚落,怀里就被塞了一大桶爆米花。
田一帆拍了拍那纸桶身,嘱咐道:“花了钱的,好好保管。”他一说完,便像一支箭似的,飞快地冲向了前方的公用男厕所。
陶安昱低头看了看那桶被吃过一小半的爆米花,扯了扯嘴角,却已是对着空气道:“好……”
公用洗手间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为了避免吸入某些一言难尽的气味,陶安昱没有再进去,止站在厕所的转角处等待田一帆自行出来。
只是缘分这种东西实在玄乎,虽分好与坏,却皆是妙不可言。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做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决定,但也许,就会不慎碰上那些往后八百年都不想遇见的“老熟人”。
就比如现在。
从五号放映厅内走出来的一群人。
“哟,这不是我们以前一中的大明星吗?”为首的男人见着陶安昱先是一顿,随后便开启冷嘲热讽的模式,先看了一眼厕所的标识,然后不屑地笑道,“怎么?蹲在这儿狩猎呢?”
陶安昱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也没有这个打算。
为首的男人在陶安昱身边停下脚步,冷笑了一下,朝身后招了招手,立马就有有眼力见的小弟上前去递烟点火,男人深深吸了一口后,将那口烟尽数的吐在了陶安昱脸上:“呵,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清高呢?”
陶安昱虽然尽量憋了气,可还是吸入了不少,剧烈的咳嗽声让那个男人更为取笑:“嗤,你这些喜欢男人的,不就是喜欢被男人那东西干嘛?要不你开个价,今晚跟我回去,陪我家那条大狼狗玩一晚怎么样?它那里可棒了,保证能干翻你,爽得你个xiao sao huo不要不要的。”
听他这么说,他身后的小一众人都意味深长的露出了笑容,其中有一个留着寸头的还说:“富哥,要不你别浪费钱了,小弟我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呢,要不……”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朝陶安昱抛了个媚眼。
陶安昱嗤笑一声,丝毫不显狼狈。
“你……!”
见陶安昱瞧不起自己,那个寸头小哥气急了,想要冲上前教训他,却被富永拦下。
“久等了。”
闻其声,陶安昱和以富永为首的一群人全都朝田一帆看了过去,刚从厕所里面出来的田一帆手上还滴着水,他甩了甩后,极其自然地接过了陶安昱手上的爆米花桶,然后看着富哥他们,一脸懵地问陶安昱:“这些是你朋友啊?”
陶安昱:“……”他们都长成什么样了,和他像哪门子的朋友?
“新欢?”富永朝陶安昱伸出手,啧啧道,“你的这张脸蛋还真是不安分。”
田一帆直接打掉他伸向陶安昱脸颊的魔爪,冷脸道:“摸什么摸?”
“哟呵,你这新欢还挺有脾气的,”富永看了看自己手背被打出的红痕,瞪了一眼田一帆,又笑道,“乖男人玩够了,改换口味了?”
“这就叫有脾气?让你看看更有脾气的!”田一帆勾唇笑了,然后眼疾手快地将那装爆米花的纸桶和里面的爆米花一起反扣在富永头上,然后抬腿往他的重要部位加踹了一脚,笑意愈浓却不达眼底,“爽不爽啊?”
富永捂着小腹之下踉跄倒地,一脸痛苦神情,其他的小弟都在惊慌中忙于关心他的伤势,偏生有个憨比还在拦他们的道,田一帆自然不会傻到留在这里和他们硬碰硬,一拳揍开那个憨比,抓起陶安昱的手腕道:“走。”
陶安昱对着田一帆一点头,然后反拉着他的手腕往出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