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君帮了你，就只能得到这么点好处？”攸霖双手交叉，悠闲地望着眼前一派淡然的男人，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不就几个正道败类，本君还犯不着劳驾四大家族的后辈。”

前来找攸霖谈条件的，正是端木辰谦，四大家族之一端木世家的继承人。本来跟尘兮的结盟就出乎了意料，他知道尘兮极其在乎这些百姓，却没想到为了百姓，尘兮竟会做到那样的地步。但眼前这男人能给的保证比尘兮还要可靠，其实力也自然也在尘兮至上，而与此同时，筹码也必须增加。饶是在江湖混迹了这么久，辰谦也没想到什么能够真正打动眼前这男人，只能准备了好几套说辞，却没想直接就被驳回了。

可就这么放弃也不符合辰谦的风格，男人只是再度坐直了些，沉声续道：“是，在这方面的确辰谦逾距了，以阁下的实力除掉他们不是难事。只是……阁下想过么？你并不是孤身一人，单就他们手中掌握的那些人名，足够拖住阁下的脚步。这话并没有想要冒犯他们，只是目前的他们，武功造诣方面的确没有阁下高吧？他们的手段阁下也清楚，到时候若是拿这些人牵制阁下，莫非还真能不管不顾只为复仇？”

被当面提出了软肋，攸霖也仍旧是笑着，对着辰谦举了举茶杯，淡淡道：“别停，继续。”

正是因为他这神情，端木辰谦心里才愈发无底：“虽然被打着‘叛贼’的烙印，但某些事还必须经过我的手，所以这就为阁下护住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为了荣誉而做出什么事。”

“那你混在聊城，就不怕被人跟踪么？”手里把玩着茶杯，攸霖眼底深处盈满玩味的笑意。

辰谦微微一愣，像是才想到似的，迟疑道：“应该，应该没有……吧？”

攸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将茶杯一放，眼神蓦然凌厉：“说完了？那这回轮到本君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是家主的意愿，那么如果，本君说是如果，中途家主被换了，有人蓄意夺取，而你们没能守住，那是否还能保证现在的联盟持续呢？又是否能保证本君若是告诉了你些什么，不会被传出？”

“您尽管放心，无论什么都是由我来操纵，我父亲只是在背后谋策，就算被拉下家主，也不会影响到阁下的。”辰谦微微一顿，“……而且我背后是谁想必阁下已经知道了，就算我守不住，他岂能不行？”

“那么第二个，”攸霖两指叠出，语调依旧淡漠，“本君虽没自负到认为自己能够全灭他们，但对付区区的几个阴谋是没问题的。现在尉迟昭那边已经被攻陷了，卿儿只能呆在聊城，哪也去不了，而本君目前还有些事没做，不可能时刻守在她身边，那么如果现在本君将她托付给你，你是否能够保证就算你倒下，她都不会有事？别给本君找借口说只有你一人，没有党羽你岂敢来聊城？”

辰谦摸摸鼻子，“这代价也忒大了吧……”

“你就当那句假设好了，毕竟我也得找好退路。”攸霖挑了挑眉，凌厉的气势只这一刹那消失不见，如同邻家幼时竹马，神情疑惑而单纯，凤眸深处光彩流转间星辰颠倒，就连辰谦就差点陷了进去。

轻轻咳了一声转回思绪，辰谦避开了直视攸霖的眼眸，声音带着点沙哑：“只要你助本少将那些人杀掉，恢复端木世家最初的地位，本少就为你提供他们的机密，顺带保护好你的女人。”

攸霖轻轻道：“顺序错了，知道机密都是小事，但本君身边的人不能出任何差错。”

闻言后端木辰谦有些错愕，毕竟就江湖流言传出的那些，眼前的这人都是个急功近利的性格，只一心报复江湖，他满以为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灭掉那些所谓正道人士，卿儿什么的都是次要的，结果人才重要，事情……好吧，可以慢慢谈，不然最开始完全可以直接答应自己。

不知道心里蓦然崩塌的一角是什么，但辰谦知道自己必须重新估计眼前这男人了。

“是在下错了，”辰谦双手抱拳道歉，“那重新说一遍吧，你助本少杀掉那些人，让端木世家恢复以前的地位，而本少保护你身边的那些人，顺带为你提供他们的机密。”

“愿联盟愉快。”攸霖将身侧的酒壶递给辰谦，自己则拿了一小杯，浅笑着举起杯子。

辰谦举起杯子与他碰了下，而后仰头一饮而尽，“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