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这个字太重,我一时不知如何确定,我爱戚嫣然吗?我只是有一点喜欢她,和其他陌生的女孩儿相比,她是熟悉且舒适的对象。
我实话实说:“不知道。谁是我老婆我就爱谁,但那是将来的事,现在没法回答你。”
戚嫣然没再回复我,大概是被我气得不轻,我实在不敢随便给她承诺,爷爷因为姑妈当年怀段明风的事气得不轻,从那以后立了规矩,凡赵家人不准像其他纨绔子弟那样在外面养女人搞私生子。“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这话搁现代社会是老顽固思想,但对于老一辈人来说这是对婚姻负责的思想。再则,我和段明风待久了,他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要是我说话不算数他必要失望,届时怄气不理我,跑到我视线范围之外去,让我担惊受怕,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对他说到做到。
但我弄错了一件事,爱和婚姻并非完全对等的关系。一部分人结婚不是因为爱,而是想要一个家,人是群居动物,婚姻把几个人聚在一起互相取暖,比如王守中和段女士。而爱是缥缈而自由的,不以任何道德和法律为约束,浪漫时让人欢愉,求而不得时让人悲痛欲绝,比如姑妈和段明风。
我默认我的婚姻是基于爱情的,我的爱人必须拥有令我一往情深的能力。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奶奶的陪嫁里有一张她父亲亲手打的黄花梨木床,这张床奶奶一直舍不得扔,但年岁久了木头间榫接松动,人躺着一动就嘎吱作响,这张床挪到了客房,保姆打扫给我住的房间,就放着这张黄花梨木床。
还好我睡相老实,问题不大,但一天深更半夜段明风跑来我房间,说他房里有大虫子,吓得满头大汗。我知道他怕虫,赶忙爬起来去给他捉虫子,我昏头昏脑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说的“嗡嗡叫大虫子”。
段明风躲在门边,不敢进来:“它肯定还在。”
我没法子,只得把他枕头拿上,关了灯让他去我房间睡,走廊上段明风急急忙忙拽着我跑,说:“快走,不然虫子看见你房里有光会跟过来的。”
我哭笑不得:“它敢过来我拍死它。”
段明风因为怕灯光吸引那只大虫子,破天荒的肯关灯睡觉。然而我一夜就被床“嘎吱”醒无数次,段明风的睡相一如既往的狂野,我恨不得把他手脚绑起来,到最后只能死死搂着他,我跟他从小一张床睡惯了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姑妈早起去喊儿子吃早饭,段明风不在房间,她就找到我这儿来了,门一开看见我俩手缠的抱在一起。
我俩年轻力壮大小伙子,尤其是我,只穿着内裤,我一睁眼看见姑妈,吓得赶忙拽过毯子遮住裆部,段明风这只小猪睡得哼哼唧唧,还咕哝着往我身上拱了拱。
我僵硬的把手臂从段明风脖子下抽出来,惊恐道:“姑,我都成年人了,你得敲门啊。”
姑妈伸出手指弹我脑门:“你干什么缺德事了不能让我看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