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的兵前些时日来我府上了,”景瑜行出声打断道。
“李将军的兵?”宋旭一喜,“这倒是更为适合,若是李将军的兵想要王爷去营救被拒心中怒火交加自去营救更为可信。”
天渐明亮,宋旭便就同太子告别返回。
“大统领呢,”景瑜行突然看向初四。
初四一愣,赶忙回到,“大统领有事,暂时无法前来。”说罢,便带着宋旭回了宋府。
景瑜行眯眼看向他二人远去的身影,突然沉声道,“太子殿下倒是相信自己未个来的大舅哥,这皇帝可是指了个好婚啊。”
景茗荃一笑,“皇叔是想夸我慧眼识英才?其实也不是啊,我和宋家兄妹早就相识,说起来,我和淮儿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呢,只是,他们都忘了啊。”
景瑜行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示意二月推自己离去,“其实你不必解释那么多的,你是太子,你我终将是君臣,难道哪个臣子问你些什么,你都要这么详细的回答么。”
景茗荃回头进屋,在所有人退去后突然抬头一笑,仿佛身上所有的力道都卸去,“皇叔,你们说的我都懂,为君之道,我可以学的比谁都好,我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皇帝,可是我真的不想像父皇那样,把所有人都当作棋子啊。”
他努力攥紧手中的香囊,在香囊一角,缝着俊秀的二字,宋淮。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驿站中,豫州车队的人正在梦乡中,浑然不知索命的人已经站在自己门外。
门口的两个小兵还未把自己从周公手中捞出,便已上了黄泉。
宋逸站在驿站门口,踏过两人的尸体将紧闭的门推开,抬手挥剑,将迎面而上的人一起送走,他也不介意弄出声响将其他人吵醒,也不在意这是不是看守李旭东的高手派来消耗体力的,他只是想要痛痛快快地杀一顿,像以前的自己那样,毫无负担,毫无顾忌,他知道这样不对,他现在应该在东宫和众人一起商议营救事宜,而不是只身一人前来营救,可是他,真的好像再放纵一次,多少年了,又一次感受到来自哥哥的温暖,就被这群人无情地打断,他期待了多久啊,他都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在感受到了。
宋逸抬起头,看向挡在楼梯口的戴斗笠的男人,身后血流成河,风吹穿堂呜鸣声,掺杂些龟缩在屋内的人强忍的恐惧声,为这场盛大的见面奏起欢歌。
宋逸拔剑一斩,楼梯口瞬间粉碎,混着剑尖滑出的血滴一起被埋没。
那人飞身从废墟中跃起,亦拔剑冲向已经站在门口的宋逸。
宋逸推开古朴的门,对着端坐在床上的人道,“走。”
李旭东两眼无神地看向他,“我没资格走,壮士,你走吧,我不配你救。”
宋逸并未回他,同身后偷袭而来的二人交战在一起。
尘土飞扬,剑光闪烁,杀手与杀手的对决,似乎从未这般光彩过。宋逸与那二人不知交战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血浸染,抬剑一道内力斩断了束缚住将军的枷锁,“走。”
李旭东看着被劈碎的枷锁,又见宋逸似乎身体虚弱脚下一个踉跄,那二人剑便同时向他脖颈逼近,没有多想,拔下一旁架子上的木棍,向前扔去,又紧随其后,接过被弹回的木棍将棍一横撞上另一人,将二人都推开,“壮士,快走吧。”
宋逸惊愕的收回方才搭向腰间的手,轻笑,“不走,我本来便就偷摸来的,再不把你带回去,恐怕没法交代啊。”
说罢便就又拔剑对上面前之人。
李旭东沉默的挡在另一人面前。
将剑从身体中拔出,宋逸满足地看向那遍地的血,舒坦了呢,回头对上斩杀了另一人的李旭东,轻笑,“王爷的手下果然厉害,李将军老当益壮啊。在下佩服,佩服。”
“壮士,快些走吧。”
“你不走么?”
“我?我自留下来赎罪。”李旭东又想到边关战死的老友,或者连战死都不算,悲痛地低下了头。
“老将军怕是忘了,我说过,我要带你走。”宋逸微笑,有些脱力的倚在门上,抬起手来。
“什么味道?”李旭东猛地抬起头来,火油!
宋逸将油灯扔下楼梯,看着火苗瞬间吞没那些想要逃亡的声音,“抱歉了,方才叫我的人撒了点东西才走的,老将军啊,我可走不动了,你若不带我走,可又是一条人命,怎么,边关同袍不算,还要再带上自己的救命恩人?”
李旭东黑着脸,迟疑地伸出手,又往回缩了缩。
“呵,真是废物王爷手下废物兵,将熊熊一窝。”还未说完便被扶起跳出了驿站。
冷风一吹,宋逸反而没有清醒,只觉得浑身的酸痛带着深深的疲倦席上大脑,“真是欠你们王爷的。”
李旭东扶着他,低声道,“先去给你治伤吧。”
宋逸迷糊到“不去,去找你们那个废物王爷算账去。”
“我们王爷不是废物。”
“好,去找不废的王爷负责去。”
李旭东看着已经几近昏迷的宋逸,一咬牙,提起轻功,向王府别院跑去,那里,应该有离此地最近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