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本想揉一揉白狐团子的皮毛,却被白狐团子闪过了,她讪讪地收回了手,问道:“你想吃甚么?”
白狐团子是本能地闪避,除了明空之外,他根本不想让旁人碰触他引以为傲的皮毛。
他抚摸着自己的毛肚皮,一时间想不出自己想吃甚么,陡然想到了明空曾买予他的紫柰,便道:“我想吃紫柰。”
少女歉然地道:“我家中并无紫柰。”
“可有甚么荤食?”白狐团子见少女满面为难,道,“那有甚么?”
少女家贫,自己亦难得吃荤食,哪里有多余的荤食予白狐团子吃。
闻言,她答道:“只有红薯、白菜以及馒头。”
红薯、白菜、馒头都不是白狐团子喜爱之物,他登时觉得委屈,若是有明空在,明空定会给予他他喜欢的吃食。
明空,明空,明空……
白狐团子想了一会儿明空,饿得难受,不得不道:“那便红薯罢。”
村长正在与一村人说话,偶尔听得白狐团子要红薯,便对少女道:“你去我家庖厨中找些吃的罢。”
忽有一妇人道:“大家都饿了罢,我去弄些吃食。”
妇人与少女一道去了庖厨,然而,尽管村长家的食物已算得上丰富了,但哪里能供五十三人用膳?
妇人又回到了火炉旁,请诸人从家中取些吃食来。
片刻后,诸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妇人与少女一道去了庖厨,余下的妇人亦去帮忙了。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吃食便准备妥当了。
诸人皆有亲人为妖怪所掳,自是食不下咽。
白狐团子随便用了些吃食,便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了火炉边。
他耷拉着一双毛耳朵,压根记不得他方才吃了些甚么。
他盼着那妖怪早些来,这样他才能再次回到明空怀中;他又盼着明空早些将他丢弃,这样明空便不必为他冒险了。
他盯着摇摇晃晃的火焰,不由想起了他的母亲——满身是血的母亲。
倘若他能厉害些,像阿爹一样厉害该有多好?
但阿爹失踪了,不知去了何处。
阿娘,阿爹……
他用三条毛茸茸的尾巴将自己包裹住了,但他仍是觉得冷。
他分明有一身厚厚的皮毛,为何还会觉得冷?
片晌后,他听见外头呼啸的北风乍然而起。
明空不知身在何处,会不会觉得冷?
早已到了他该歇息的时辰了,但他却是睡意全无。
晨曦一寸一寸地从窗枢与门缝爬了进来,使得整间厅堂一半亮堂,一半昏暗。
足足一日过去了,那妖怪并未现身。
又一日过去了,那妖怪依旧未现身。
白狐团子自从抱住了一身染血的明空起,从来不曾与明空分离过这么久,连毛色都黯淡无光了。
他周围的凡人愈来愈紧张,生怕与亲人下次再见便只能见到血淋淋的尸体。
村长在一旁低声道:“许那僧人的计策早已被识破了。”
一农夫道:“若是被识破了,我们该怎么办?”
又一樵夫道:“僧人的白狐尚在我们手中,僧人必定在附近。”
村长沉吟道:“我们该如何逼出那僧人?”
一书生提议道:“不若我们将这白狐吊起来,引僧人出来,只要我们能抓到僧人,那妖怪定会放了我们的亲人。”
村长偷偷地看了眼白狐:“这恐怕不好……”
白狐团子耳力上佳,凡人们所言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耳中,但他却佯作并未听见。
听到此,他以为村长尚有良知,岂料,村长接下来竟是道:“这白狐并非寻常的白狐,能口吐人言,要将他制服恐怕不容易,更遑论是吊起来了。”
他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做才好,不如便让凡人们将他吊起来罢,如此,明空便会来救他了。
思及此,村长已到了他面前,村长身边乃是十个精壮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