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昏睡中的时安,也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原来是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的星河,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用手捏着自己喉结的位置,说出了自出生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记好了,我叫星河。”
“我叫谢时安。”时安对着他笑了笑,露出了脸颊两旁浅浅的酒窝。
“你一定要记住你的名字啊。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天外天的第二个人了。”
“好。”
那日的情景,于星河而言,还恍若昨日。只可惜,时安他却是忘了。
当日他签下的那纸条约,上面桩桩件件,全都是关于时安。
自他醒来,就当担起重任。做了这漫漫时空的遂愿者。世间种种请愿,但凡能直传天外天,引起圣池变化,他便要去完成那人的心愿。
不管,那人的心愿是好是坏,他又会为了心愿付出什么。
而从他开始成为这遂愿者起,世间诸人,包括星河,便再也不能唤他的名字。只要一告知他的名字,他便会顿时魂飞魄散而死。
而等到他彻底在时光洪流里迷失自我,忘记自身所有的时候,便也是他的魂飞魄散之时。
彼时,他将被人从天地间彻底抹去,再难找出丝毫痕迹。
这,是整个天外天最大的秘密。他的名字,也是星河唯一不能说出来的禁忌。
星河看着鲜血从指缝缓缓渗出,又一滴滴的滴落在脚下的云彩上。天边的云彩,便全部幻化出颜色绮丽的彩霞。
“谢时安,你是我费尽心思带回来的人。没有我同意,你怎么敢?”
看着重新打开的云镜,星河握拳的双手骨节微微发白。他用清冷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蹦出几个字。
“你怎么敢死?”
“噗……”剧烈的情绪波动,让星河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脚下一软,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天外天的圣池边。随着他的昏迷,一张古旧的残页从他的怀里落了出来缓缓的落在他身前。
那张残页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玉佩的纹样。
玉佩约莫鸡蛋大小,呈水滴状,最上端的尖端位置打孔,坠以流苏。下侧位置,有隐约的类似彼岸花的花纹,其余位置,皆是空白。
玉佩的背面,以某一种古文字雕刻了一个名字。
若是晴如此刻看见,定要捡起那张纸仔细看个清楚明白。那玉佩,分明就和她从小挂着的那一块长的丝毫不差。
那天玉佩异样,突然显现出一个名字。她心里害怕,就将玉佩摘下,放在了随身带着的锦囊里,现在就和当时时安塞给她的房屋地契紧紧的靠在一起。
那玉佩,时安也是见过的。那天他将地契装进去的时候,还拿出来看了一眼。见它也就样式别致些,也就没放在心上,随手放进了锦囊里面。
似乎是感知到那张残页的出现,晴如迷迷糊糊的翻了下身,被老妇人放在她身侧的锦囊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发出清脆的玉碎声。
天外天的残页也轻轻的在地面上飘了一下,上面画着的玉佩痕迹,又淡了那么几分。
趴在床沿的时安被玉碎声惊醒,捡起地上的锦囊拍了拍上面的灰层,又打开看了看碎成两半的玉佩,将锦囊口打了个结又放回她的枕头底下。
做完这些,他抬头看了看屋顶,似乎能透过屋顶看向遥远的天外天。
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