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如靠近两间牢房中间的栅栏,努力的将手往前伸了半天,细弱的双肩被厚重的木栅栏硌的青紫,她也够不到躺在地板上呼吸微弱的阿莲。
无奈,她回身看了半天,福至心灵的抓起她这边的稻草,一把一把费力的塞过栅栏,朝着昏迷的阿莲用力的扔过去。
等到她那边的稻草被扔了一小半,那些乱糟糟的稻草才堪堪盖住阿莲的身子。隔壁的那间牢房仿佛变成了一座坟墓,蓬松的稻草下面,埋着一具如同行尸走肉的躯壳。
阿莲睁开眼的时候,盖在脸上的稻草倒是让她吓了一跳。那些人虽然总是把自己当做他们的玩物,每次天亮的时候,却也是要把自己收整一番才送回来。
毕竟,这样的玩具才能玩的更久一些。这些稻草又是……
她费力的扬起手,把身上盖着的稻草扒拉开,就望进了一双满含愤怒和担忧的眸子。
是了,昨天临走前,就是她说起过欲仙楼的事。
欲仙楼啊……
阿莲费力的撑起身子,又往前爬了几步才靠在中间的栅栏上喘着粗气。她心下颇有些自嘲,这身子骨,也太柔弱了些。往常娘亲总是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欲仙楼的那些姐姐可是惯常取消她也没个窈窕身段。
那时候的她还小,每次都要与她们争辩上那么几句。一边气鼓鼓的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吃那么多的甜食了,一边看见吃的又疯狂给自己xǐ nǎo必须先吃饱才能减肥不是。抗拒那些美食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只是,这些事都好遥远啊。
现在每天想着的,都不过是活下去。毕竟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等自己死了,是不是也就被挖个坑那么一埋,世上哪里又还有自己存在的痕迹?
就只是这方寸之地的荒唐几年吗?
“昨天,我听你说过欲仙楼?”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晴如连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等她伸手握住杯子的时候,晴如依旧没有松手。晴如迎着她抬起来的视线,又问了一遍昨日她根本没有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
阿莲松开手,却轻声的笑了。她抬手撸起宽宽的袖子,将衣领拉低,遍布淤青和伤痕的背就这样的袒露在了晴如的面前。
阿莲回过头,用苍白的手指将刚结痂的伤口又再次撕开,脸上笑盈盈的看着晴如:“你看,我的这一辈子大概也就只得在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了。若是多了一个人陪着我,我应该就没有那么难过那么害怕了吧。”
听完她的话,晴如沉眸没有说话。她现在,也是几近疯魔了吧。
既然出不去,那就最好拉个垫背的一起死。若是换成自己,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也能保持现在的心境吗?
“欲仙楼怎么样了?”阿莲把手指染到的血液往粗布衣裳上一擦,又把拉开的衣服重新穿好,才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