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见过此情此景,尤其来人还是阎王,大家更是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听说过送来学习课业的,没听说过自己仙府的老大亲自给送来的,就算是老大的亲儿子也不会有这种待遇,毕竟,老君可是最讨厌溺爱。
别看别人都说老君是和事佬儿,总是笑呵呵的,那是没看到他在面对这群未来散布在各个神位的小仙君们,不可谓不是异常严厉啊。
景淮当然是不懂、不知、不惧他们的想法,毕竟在他们的眼睛,渴望远远大于震惊,果然,阎王前脚刚走,本来安安静静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此时已经是炸开了锅。
景淮来了,相当于他们的快乐来了。
老君讲道,好不枯燥,景淮下了课业就和大家聚在一起玩游戏,贴满脸白纸条,老君倒是对他的所作所为不以为然,小把戏,能接受。
自从授业景淮后,他遇到再调皮的学生都觉得是小菜一碟。
出事的那天,景淮晕倒在地,众人以为他是睡着了,结果却发现他们一直叫他让他赶紧起来,但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死了一般。
景淮回忆,这几天一直在做梦,梦见一个女人,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杀我者,夫也,灭我国,夫也。”语气满是凄婉不甘,她背对着他,流露出的绝望和悲痛,他完全可以感受的到。
他还不懂。
但阎王却听了个清楚。
他和老君对视一眼。
景淮服下丹药,安然躺在那里。
“大帝,应该也猜想到,老君就不多言了,不过要借助月老的姻缘薄看看,毕竟天下之大,当今世界,被夫君灭国的,不在多数,一查便知。”
阎王点头,随即便出现在了姻缘殿。
只见殿内万丝千缕的红绳,密密麻麻,无从下脚,阎王知道月老一般都在哪里,所以绕着旁边的廊道去了后殿,果然在,只是............
月老从头上拔下他那天上地下只此一支的神笔,写写涂涂,倒是很少见到他这幅样子。
阎王站在旁边没有打扰他。
通常如果打断月老创作的思路,后果会比叨叨鬼唠叨的还久。
上次这个不怕死的人还是景淮。
月老皱着眉,嘴里念叨着:“奇怪、奇怪、太奇怪。”
他抓着姻缘薄,上面的两人名字齐齐消失了。
“我的好外甥,你怎么有空过来看二舅啊?”月老放下手中的姻缘薄,赶紧着凑到大外甥面前,倒是想有一天,他这宝贝外甥能跟他多吐露吐露心思,不过听到阎王的来意,月老更是奇怪。
现在倒是有一桩姻缘,本想给他们两个安排一段旷世绝恋,但是现在姻缘薄上,这两个人根本没有了交集,而且,红绳竟然也断了。
都怪他强行拉郎配,本以为这君王可以爱她入骨,来一段旷世绝恋,让世人相信爱情,结果,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倒是只有她是被他夫君灭国,并且嫁给了她夫君。
“大外甥,有些人天生的命格,谁也改变不了!”
“一国之主,便是命定的天子,“我改不了他的命定。”
月老看向阎王,连着说道。
毕竟他只是个看姻缘的,也就能从姻缘薄和红绳上看到基本的情况,具体的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便再清楚不过。
“不过,景淮的晕倒。”月老分析道:“应该就是魂魄不全,导致各种症状频发。”
阎王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又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已经踏遍三界,带着老君给的引魂丹找到了景淮的那些魂魄碎片。”
月老一听这个就心疼,这一万年来,他的凤栖一直在外寻找,将找到的景淮魂魄放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竟然又状况连连。
“已经再搜不到景淮的魂魄。”他语气里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现实又是实实在在。
“大概是他的碎魂已经投胎转世,所以才会在冥冥之中指引他。”
此时一提到碎魂,当年仙魔大战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可怜那小神君,生于朝露,归于夕下,是不可多得的战神,却魂碎魄灭,神形俱陨,魂泽九洲,魄润三界,天界虽对其死含糊其辞,但一些仙家还是给予了如此高的颂扬。
那通天石,从地府贯穿人界直达天庭,是三界命脉,远古时期便存于此处。
小神君便是景淮,当年的仙魔大战最后是以景淮以身补石,化成了终点。
现下,大概是没人记得他的事迹,无论魔界还是天界。
毕竟天界当初认为被有魔族血脉的人补了通天石,不体面,有损威严。魔族则认为景淮挡了他们的反天之路,不予置评。
所以天界对景淮并无好与不好之分,最多是觉得小神君年纪轻轻、英勇盖世,却由此逝去,尤为可惜。
“转世?”阎王好像是在问自己,眼睛里却出现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