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擦了擦手:“还能有什么意思,自个儿家门不幸,到我这里查呢,我又不傻。”牡丹说着,将手腕一金手镯露出来:“赵老三坏是坏了点儿,不过也不抠门,比起你那天天送旗袍的,我这镯子,项链,哪一样不要点儿钱。他既然送了,有那份心,我也不会卖了他。”
秦故遥没话说了,砸嘴:“亏我刚刚把你当痴情种了!”
“嘿,可不是嘛,不过那五爷以后也是个会疼人的主儿,你刚刚没瞧见她那样儿,见不得女人哭。”牡丹将项链塞回衣领里:“谁跟她准没亏吃!”
秦故遥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洗了一把手。牡丹凑过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就没想过跟了她?”
“我跟,人家未必想要啊。”秦故遥摇了摇头,这几日天天有人在她耳边扇风,她就算之前没那份心,现在也被说的有点动摇了。
只是心里不甘心,惦记着送旗袍的老客是一方面,就算跟了她,又有什么用呢?那赵五爷还能娶她不成,还能欢喜她不成?
况且,女子和女子……
秦故遥是听不得别人在自己耳边唠叨的,一唠叨她准得要纠结半天。
回到包间,菜已经上了,赵井梧没动筷子,等着她们一起。秦故遥坐在对面,埋头喝汤,忍不住偷偷掀起眼皮瞧着对面的人儿。
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穿着烟灰色的马甲和裤子,脚上的皮鞋怎么看怎么不像女子,除了那眉间的红痣。能看出半点女子的风韵来。
一顿饭吃下来,秦故遥光顾着喝汤了,虽然喝了个饱,但是嘴里没什么味儿,赵井梧也没吃几口,她就是想要来问牡丹话儿,这会儿话没问出来,自然是没兴趣吃东西的。
整个桌子四张嘴,耀东吃的最多,怕是吃伤了,捂着肚子就朝外跑,招呼都没打一声。
“吃饱了么?不够的话再点一些。”赵井梧擦了一下嘴,这话是说给秦故遥听的,一顿饭下来,她只瞧着秦故遥喝汤,没见他动筷子,还以为菜不合她胃口。
“够了够了五爷。”牡丹赶紧摆手。
小旗袍放下勺子,一脸真诚:“我也饱了。”喝饱的。
赵井梧瞧着她通红的脸,没忍住,捂着嘴嗯了一声。
牡丹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最后说是要出去抽根烟。脚底抹油跑了出去。
小旗袍也不急,知道牡丹什么意思,她现在心里纠结,也没个底,这人看着也不向那种不正经的人。
她坐着没敢动,赵井梧也没动,屋子里就留下两个人,气氛着实不大好。
“你今年多大?”一道声音传来,小旗袍惊了一下,有些懵的抬起头来,不太明白赵井梧问这话的意思。
“二十。”她规规矩矩回答道。
赵井梧点了点头,比她还小上三岁。
“五爷问这个做什么?”小旗袍笑了,刚刚一脸的乖巧转瞬即逝。她撑着头,瞧着赵井梧。动作是做惯了的,但是偏偏眼神不自然。她不敢,也不好意思。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赵井梧再像男子,但是眉眼间也只是英气,夹杂着几分野,一瞬间叫人分不清。
“问问。”她也撑着桌子看过来。秦故遥没了主张!她起身,坐到了赵井梧的身边,纵然那椅子是有火还是有刀,她就这么坐下去了。两人胳膊挨着胳膊。
小旗袍蹭的是她的白衬衫,只有那么一下,又嗖的一下收回。跟猫似的,挠一下,又跑来。
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平日里一个眼神就能做到的事,今日就不行,得动手动脚,得做流氓事。不知道女子吃不吃这一套。反正蹭就对了。
“今日有些冷。”但你不要蹭我,赵井梧往旁边挪了挪,颇有些好笑的瞧着她。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啊?”小旗袍腿本来就没够着裤管,她一移开,自己险些栽下去。她心中暗骂这人是憨批,她都这么主动了,居然还躲开。
“五爷莫不是讨厌我呀!”小旗袍心中恨,就不信那个邪,开始捏着嗓子做委屈状,边说边瞧着赵井梧。
“没有。”赵井梧坐端正了,扯过大衣给她披上:“你穿的有些少。”
的确少了,她一年四季的旗袍,身上这件算厚的,偏偏依旧露腿露胳膊。
小旗袍抬头看着她,见她又坐过来,愣了愣,攥着毛大衣的手抖了抖,不仅手抖,心也跟着抖,她翘起二郎腿,黑色小皮鞋在周围打了一圈。碰到了那烟灰色的裤管。
裤管大,碰不到人,小旗袍不敢,但是赵井梧就这么坐着,也不瞧她,也不抽烟,跟尊佛似的。
她挪了挪屁股,凳子腿跟着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这会儿紧张的不行,面儿上还得镇定着,小旗袍脚在桌子底下打转,顺着那裤管往上爬,往上移。不是她腿长不愿意停下来,是那个雕像她不动。也没有回应。
小旗袍急了,再蹭就要蹭到大腿了,鞋不合脚,在空中吊了半天,她脚尖没勾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别动!”正在小旗袍要收回自个儿脚的时候,一双手突然附上她的脚踝,冰凉凉的,劲儿挺大。一下子就按住了她乱动的脚。
“五爷,我错了,我不敢了!”秦故遥瞧着她那模样,挺复杂,这人不同一般人,不仅是的不能招惹的,还是个女子,这会儿说不定都嫌弃自己恶心。她越想越后悔,觉着牡丹和林太太一众姐妹就是在将她往火坑里推。
“错在哪儿了?”赵井梧吊着眼尾,没打算放开。
“错……错在今天汤喝的有点多!晕了!对!晕了,晕汤!”秦故遥一边说一边想要抽回脚。
赵井梧噗嗤一下就笑开了,狠狠的在她脚心打了一下:“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