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Richemond酒店和日内瓦大都会酒店虽然隔着日内瓦湖,但是它们直线距离不足一千米。它的规模和设施丝毫不输后者。
诺华制药的董事会主席莱因哈特在Richemond酒店里下塌,并且就住在曾接待过华特.迪士尼的那个房间里。迪士尼公司的创始人,米老鼠之父,迪士尼的电影开场时,那个童话般的城堡前面画一个大半圆,然后下面写的Walt Disney就是他。酒店特意在房间里留了照片和说明以示纪念,房价也高了两成。不过今天住在这里的是莱因哈特和他的小情人芬妮。
芬妮今年三十四岁,一身粉色大衣坐在房间露台的椅子上抽烟。莱因哈特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看着夜晚的美丽湖面。
一个声音突然在莱因哈特的耳膜里响起:“我到了,开门吧。”
他兴奋地站起来,轻声对芬妮说:“她来了,你坐着,我去开门。”
芬妮掐掉烟头,有些紧张,也轻声问:“我不去迎接一下?”
“也行,你看着办。”他急着去给王母开门。
王母进门时,芬妮正忐忑地穿过卧室,在卧室和客厅的门口。
“王小姐,好久不见了,这是芬妮,你见过的。”莱因哈特边介绍边请王母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坐。
芬妮打开冰箱,询问王母有没有什么需要。
“不用,我们直奔主题吧。Joerg,你知道我时间有限。”王母对着两人,主要是莱因哈特说。
莱因哈特示意芬妮过来一起坐下,这期间他微皱着眉头思考,随即抬头看着王母陪笑说道:“王小姐还记得到我家做客那次吗?”
王母点头说:“记得,丽莎做了香肠,芬妮做了猪蹄,那是个愉快的夜晚。”
“芬妮她……两个月前被确诊了非霍奇金淋巴瘤,我们努力地在治疗了,但是没有任何效果。”他有些低沉地说。
“所以你就告诉了她,我可以治好她的病?”王母似乎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她还年轻,但是她的病情发展很快,看起来甚至活不过圣诞节。我心里面着急,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王小姐。”一头白发的莱因哈特低头不敢看她,对着王母露出头顶中心的一块秃皮。
芬妮坐在一边不说话,带着紧张看着沙发上的女人,她和两年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无意识中,芬妮剥着自己的手指。
“Joerg,你很爱她吗?”王母突然问。
“是的。”他一愣,点头承认。
“你的妻子和女儿呢?”
“她们当然也很重要。”
“比起芬妮呢?”王母问。
把他难住了。
“她们都是我生命里的光。”他想了一会回答道。
“你怎么想我们不知道,不过我要告诉你,救芬妮的命要拿你的妻子或者女儿,或者你自己的命来换,你选择吧。”王母平淡地说。
两人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芬妮对他说:“既然这样,就别管我了。”
他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王母说道:“以剩余的生命长度来说,用你妻子或是你自己的命来换是合算的。”
房间里变得沉默。
“如果不愿意,那么就算了,还有什么事吗?”王母似乎要离开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莱因哈特无助地看她。
王母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房间里又没人说话,王母站起来要走。
莱因哈特赶忙又问:“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您?”
“不知道,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芬妮,开门离去。
王母离开后不久,芬妮忍不住对莱因哈特说:“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要求?我不能理解,她是童话里的女巫吗?”
他头疼般摸着脑袋不回答。
“看来我只有等死了。”她两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坐在沙发上说:“我死后,丽莎肯定最高兴。”
“别这么说,她也很关心你的健康。”他解释道。
“她那只是做个样子,她关心的只是你……又或者其实她谁也不想关心。……这个王小姐是干什么的?她有能力治好癌症?Joe,你怕是老糊涂了,我也真是白痴,跑这么远来见一个小姑娘,耽误我的治疗。”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别这么说,我尽了最大的努力,甚至冒了生命危险在帮你。她绝不是小姑娘。”
“是的,你冒了生命危险,我们都听见了不是吗?我感谢你,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我想回巴塞尔,现在只能指望你们的药品研发部了。”听不出芬妮有感谢地意思。
“现在回去?”
“不回去,我现在的身体能怎么办,难道你还想共度春宵?”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至少应该先好好休息一晚。”他劝道。
“不,我一刻也不想呆,现在我也不想你陪我回去了,我自己走。”芬妮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莱因哈特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拦住她:“等一等,你听我说,你要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你又不愿意用你年迈的妻子来救我的命。”她绕过他,取下门边桌子上的奔驰车钥匙。
他突然从身后一把勒住她的脖子,和她一起倒在沙发上:“嘘,听我说。”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她不肯救你,以后也不会肯救我,我没必要再忠心耿耿为她办事。但是她不是普通人,和她正面冲突就是自寻死路。”
年近七旬的他身体素质出乎意料地好,芬妮被他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听他说完这几句,也小声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先给她制造点麻烦,试试她的本事。如果她没有想象中的强,就制服她逼她救你。如果她真有那么大本事,我们也可以在混乱中寻找机会,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不会让你等死的。”
“这还像个男人。”芬妮消了气,转过身在沙发上抱住他。
莱因哈特摸着她的身体,喃喃地看着天花板说:“我已经被她放弃了,如果我再不争取,也早晚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