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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2/2)

小夏以为是自己心里想的事儿要成真,大人定是要与掌柜商量搬家,欢快地去将茶铺掌柜寻来了。

给主子泡好掌柜带来的新茶,小夏识趣地干活儿去了。

昌都城的网,远比巴蜀州撒得更广更密,对朝廷中的人,从天子到九品小官,从饮食起居到秉□□好,事无巨细,基本摸查得通透。

林晚雨回到书房,先与掌柜寒暄一番,便单刀直入道:“大掌柜,您可知道五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掌柜答道:“五皇子郭温离,他母亲是内史家姐,早些年仙逝了。五皇子比太子小三岁,脾气与太子大相径庭。他是郭之远众多皇子中唯一一个比较正派的,不圆滑,也不刻意逢迎,这两年才开始参与朝政,可能是郭之远想要制衡太子,才提拔了上来,但是事实上郭之远并不太喜欢他。公子见着五皇子了?”

“不错,不过,他早上看我的眼神不大顺眼的样子。”林晚雨想起早上郭温离看他的表情,微微不悦道。

掌柜道:“他对谁都是那样,尤其是太子,针尖对麦芒,他们可真不像亲兄弟。”

林晚雨:“我看也是,关系可是真不好。”

“皇室大抵如此。”掌柜道。

林晚雨又问:“那,内史、尚书、门下三省,他们如何?”

“内史、尚书、门下三省,是当朝不可撼动的三座大山,内史大人,马致和,唯一的爱好就是听小曲儿。昌都城内所有歌舞坊,他基本都去过。可你别以为他常去烟花之地,就是个酒囊饭袋,他啊,司草拟政令之责,可是无一日懈怠。改朝换代以来,上头对于黎明百姓是死是活并不在意。如若不是内史却一直专司其职,勤勤恳恳多年,恐怕,维持不到今日。能任用马致和多年,郭之远还不算是个十成十的昏君”

林晚雨道:“内史大人,的确是个妙人。”

掌柜道:“他也是在朝廷中,唯一一个敢于直言支持五皇子的人。我们这些经商的人,若不是靠着他,恐怕早就交不起赋税关门大吉了。”

林晚雨道:“可五皇子的处境并不好。我若要站稳脚跟,马致和和五皇子,都是需要笼络之人。”如今日所见,郭之远之所以扶持五皇子,其中恐怕也有马致和的缘由。

掌柜道:“不错,太子册封多年,而且有继承大统之势,五皇子不受重视多年,突然崛起,郭之远意图明显不过,因此太子从未给过五皇子好脸色。”

“尚书省主司,林少阳,也就是公子你的直属上司,这个人,一直处于中立,不站派系,不参与党争。所以对你来说,是好事,你的处境不会太难。林少阳底下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吏部掌管九州十八郡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勋封;礼部掌礼仪、祭祀、科考;工部掌工匠、屯田、水利、交通,这三部,基本被太子笼络,相信公子上朝,应该有所察觉。”

林晚雨道:“林主司,倒是我的本家。不过,在他面前,我那些小手段还得收起来,不让他见着点儿真本事,他恐怕也只当我是个唯唯诺诺的书呆子。”

掌柜默应,林晚雨又道:“那兵部和刑部呢?”

掌柜道:“兵部基本是郭之远自己控制,他唯恐有人起兵造反或者拥兵自重,兵部尚书一职空悬多年,刑部就认准林少阳,其他谁也不认。”

林晚雨道:“这么说来,五皇子牌面简直太难看了,毫无赢面啊?那太子怕他做什么?”

掌柜不懂这些,只是将打听到的人物关系,说与他听。“在公子你来昌都之前,户部基本还是干正事儿的”。

林晚雨笑道:“掌柜放心,我也是干正事的。”

掌柜没有意会他在开玩笑,以为他失言了,吓出一身汗,道:“公子,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林晚雨失笑,看来他不适合跟年纪大的人开玩笑,于是,恢复了正经的语气,道:“工部,今日朝堂上扬言说兴修水利?照你这么说莫非是想从中克扣钱财?”

掌柜道:“公子有所不知,工部前几年出了事儿。原本林少阳特别喜欢苏易年,想留任他作工部尚书,可他只想回洛阳当个县官。但这人,是走哪儿也掩饰不了才华,到了洛阳,政绩斐然,林少阳在昌都也多番提及他,之后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修了一条路做了一件好事,却呈上去一份万人联名书,郭之远一向忌惮这些功高震主之人,哪里还留得下他。找了个理由,便撤了苏易年的官职,之后去哪里了,也没人知道。好在林少阳没有被牵连。”

掌柜说完,就继续说起门下省:“门下,执行马致和的政令,但是他们基本被太子控制了,阴奉阳违的事情,恐怕也没少做。”

林晚雨却无心听门下省的事情了,他自言自语道:“苏易年怎么就出事了呢?被谁盯上了?”

他只收集了昌都的情报,关于苏易年这个人,也是打听的暗哨提了一嘴,连这个人是谁,他都不知道,掌柜以为在问他,只好答道:“这里面盘根错节,牵扯太多,一时间也说不清楚,面儿上就是惹了郭之远,实际上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或者是被谁陷害,还真说不清楚。公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易年,苏公子......小公子来了昌都还改了姓氏,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吗”掌柜心里腹诽道,但是他都是林家忠实的奴仆,肆意揣度主子心思是不对的,他又自我反思了一阵。

林晚雨摆摆手,道:“嗯,辛苦掌柜的情报。今日留下来用晚饭吧。小夏,小夏——”他叫了两声,小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平日里只要林晚雨在出岫居里,他一定跟前跟后,这下叫都叫不应了。

掌柜应了他一声:“是。”

“小夏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出去看看,掌柜你随便转转。”林晚雨走出书房,站在院中又唤了两声,听到动静的小夏背着包袱跑出来,“大人,这就要走了吗?”

林晚雨纳闷:“走去哪儿?”

小夏天真道:“搬家啊!大人找掌柜的来,不是要卖了这宅子,搬家吗?”

林晚雨敲了一下他的头,道:“搬什么家!做饭去。”说着抢下他的包裹,扔在了藤椅上,当做枕头,自己重新躺了上去。

吃罢晚饭,林晚雨带着小夏和几个小厮,去了一趟郭之远赐的那套宅子。

从出岫居出来,向东走二里路,再向北走三里,便到了一处四周都被竹林围住的宅邸,大门处高高悬着“苏府”的牌匾。

他对着牌子的两个字,咧着嘴角,笑道:“小夏,你让他们进去打扫一下,明日从茶铺找个管事的来看着这宅子。”

“公子,您是有什么喜事吗?”小夏见林晚雨笑得如此开心,忍不住问道。

“什么喜事?”林晚雨反问。

什么喜事?大人您笑成这样,问我什么喜事,我怎么会知道?小夏觉得,林晚雨的心思简直比女孩子还难猜,又不敢直接怼他,只好怯怯地说:“就是看大人笑得开心,小夏也跟着开心。”

林晚雨狐疑:“我笑了吗?”

小夏连忙道:“没,没。”

小厮进门打扫,林晚雨在院子里转悠,这类庭院大都相似,这宅子最妙的之处在于,往东走是太子府,往西走是五皇子的宁安府,苏府在其中并不出挑,却将这两座主人水火不容的宅子分开,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郭之远当真是心思奇巧。

更奇巧的是,林晚雨在院子里溜达欣赏月色的时候,五皇子就出现在了门口。

今日的月亮格外的亮,就是蚊子不少,林晚雨想起在悯星居帮苏崇光看门被蚊子咬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自己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郭温离和两个侍从在门外站了许久,林晚雨也没有发现,直到侍从上前叩门,唤了一声:“苏大人,五皇子有请。”

林晚雨才敛了笑,换上官场嘴脸,上前行礼:“五皇子有礼。”

郭温离接住他的手,道:“在外不必拘礼。我此行来,是向苏大人致歉。”

“致歉?”林晚雨心想,莫不是说白日里的事情?

郭温离道:“不错,今日朝堂之上,并非针对苏大人。还请苏大人不要介意。”

林晚雨道:“下官明白。”

郭温离犹犹豫豫又问:“不过。。。。。。”林晚雨见他似有顾虑,他主动道:“五皇子是想问下官,如何看待取消秋闱之事?”

郭温离心里默赞,林晚雨果然是个会察言观色之人,他道:“苏大人聪慧。”

林晚雨一愣,他不知道这皇子是真想与他讨论此事,还是只是气不过白天他不言语让他下不来台面,他决定试一试这位皇子的心。他孤注一掷道:“我不赞同太子的说法。只是,在我足够的能力反抗之前,我不会贸然行动。”

“你在暗示我什么?”郭温离问。

林晚雨却笑着反问道:“五皇子,可是听过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故事?。”

郭温离道:“我明白了。苏大人,今晚月色很美。”

林晚雨恭敬送行:“五皇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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