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光快速思考着对策,结果林晚雨突然起身,一把推开小夏,失去重心的苏崇光向后一倒进了林晚雨怀里,林晚雨拦腰将他横抱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到苏崇光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头靠在了林晚雨肩上,而人在林晚雨坚实的臂弯里。
苏崇光:“.......”不是,怎么会这样的?
楼兰:“.......”我刚才说了什么,我现在是瞎了吗?这不是真的.....他们两个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和谐?
小春、小秋:“主子刚才真霸气。”
小夏:“主子出息了。”
一路上,苏崇光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让小夏找个黑布将他眼睛蒙起来,看不见别人侧目,还能心安理得一点。
像这样睁着眼睛,招摇过市,实在太磨人了。
过路人的眼神不太友善,议论声不绝于耳。
林晚雨仿若听不见似的,脸不红心不跳地抱着苏崇光走过了两条街,到了出岫居门口。
苏崇光是一刻也不想维持这发窘的姿势,蹬着腿要下来,林晚雨却没放他,抱着他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夏看见苏崇光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估计挤一挤就能滴出血。
人还在林晚雨怀里,眼下只剩下他二人,脸上的潮红开始褪去,“林昀你.....”一张口,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刚开口说了三个字,林晚雨的眼神倏地一沉,将他小心安置在了榻边,电光火石之间地将他一把推倒在榻上,接着整个人压向他。
“唔——”苏崇光手揪着面衾,林晚雨紧紧贴着他,仿佛能将他若擂鼓的心跳全听了去。
苏崇光觉得嗓子发干,他咽了咽口水,结果不仅没得到缓解,反而更干了。
心里某处,像无数只蚂蚁爬过,酥酥麻麻,他下意识伸手去挠,却挠不到,反而被林晚雨捉住了那只手,含混不清道:“别动。”
苏崇光本想挣扎一下,可是精通人体各个器官作用及功能变化的原因的他敏感地察觉到了林晚雨此时此刻发烫的体温,只好听话得“别动”了。
“叩叩叩——”
房门,是林晚雨用脚勾起来关上的,并没有上门闩。
苏崇光眼不敢观六路,却将叩门声听得真真切切。
门没锁,万一......那人闯进来,见到.....
“唔——”苏崇光终于逮着间隙,气喘吁吁地对林晚雨道:“林昀,有人敲门。”
苏崇光两只手都被林晚雨按住推过了头顶,他轻轻一动,林晚雨便攥得更紧。
“林昀,别闹了。你快起来。”
林晚雨不耐烦地望着门外“啧”了一声,道:“什么事?”
小夏在门外不敢进来,道:“主子,房间不够,您看.......”
“自己想办法。”
小夏:“......”
林晚雨说完,眼睛里带着水似的看向脸颊绯红,眼神同样迷离的苏崇光。
小夏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若有所思,不敢自作主张,他又“叩叩叩”几下。
林晚雨的气已经到了嗓子眼,他冷着眼看向门外,“又怎么了?”
“主子,小夏不敢擅作主张,那个那个,您委屈一下,和公子先挤一间,小春小秋住我那屋,楼兰姑娘安置在书房,您看.....”
出岫居院子不大,比不得官邸宅院,当初买来也只是暂时落脚之处,林晚雨着实没想到人口一下子激增了这么多,目下,也没别处可去。更何况,身下人是心上人,他根本没有任何心思细听小夏说了什么,于是不等小夏说完,他道:“照你说的去办。”
照你说的去办,只消别再来给我找不痛快便可。
小夏悻悻离开,去安置家人去了。
林晚雨看着苏崇光略微失望的样子,调笑道:“师兄,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是不喜欢与阿昀亲近?”
苏崇光:“.......没有。”
“是没有闷闷不乐,还是喜欢同阿昀亲近?”林晚雨突然放开他,双手撑在苏崇光身旁,笑嘻嘻的模样看着他。
苏崇光:“........”这人......怎的脸皮突然变厚了许多。他像少年时选择性忽略掉不想回答的问题,两手重获自由,他用力推了一下林晚雨,那人却纹丝不动,连眼神都没闪一下。
林晚雨话锋一转:“没记错的话,师兄还有未完成的表白,倒不如,现在说给阿昀听听?”
他一只手钳住苏崇光的手腕抵到他胸前,另一手撑在他颈侧,带着暧昧和胁迫,自上而下,凝视着他。
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贴在林晚雨胸前的手掌上,他清晰地感受到林晚雨的心跳。
林晚雨勾着嘴角,仿若将溢出眼眶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答复。
表白的话,不是被你堵在了肚子里,又来问什么?
苏崇光短暂地傲娇了一下,抬眼望向林晚雨那皓如明月的眼睛,郑重其事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林昀,苏澈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待我,我......”
“嘘——”,林晚雨突然伸出食指轻轻压住了苏崇光的唇,接着道:“师兄的情话,真要命。不过你可不要说太肉麻的话,我可受不了这刺激。万一我......”
苏崇光:“......”
“主子,主子......”小夏又来了。
林晚雨终于忍不住了,从苏崇光身上挪开,站起身,疾步上前,“唰”一下拉开门,怒气冲冲地吼道:“来,说,又有什么事儿要我定夺?”
主子怎么这么大火气?小夏不知道主子气从何来,但是看这吹胡子瞪眼的架势,他颤颤巍巍道:“小春小秋做好了饭菜,请主子移步.....”
“知道了。”
等林晚雨经过书房的时候,被堆在门口的书架、书案和他心爱的藤椅的时候,他那只舍不得用的汗血宝马尾制成的毛笔,笔尖已经被藤椅怼歪了。
他再度炸毛了。
“小夏——”
“主子,是您说照我说的办,我就.....”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苏崇光在林晚雨身后,看着他这样,莫名地想笑,他拍拍他的肩道:“没事,阿昀,用水泡泡就好了。”
什么叫用水泡泡?那么珍贵的笔,怎么能用水泡?开什么玩笑。
不过鉴于说这话的是苏崇光,他便只是“嗯”了一声,朝饭厅而去了。
饭桌上,楼兰挨着团子坐在了苏林二人对面,总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她低着头,睥睨了一眼苏崇光泛红的嘴唇,再看看林晚雨亦如此。
小团子左看看右看看,举着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被辣的呼哧呼哧地直冒汗,感觉自己的小舌头都麻了,再看看对面的苏崇光,他奶声奶气道:“咦,漂亮哥哥嘴也这么红,是不是吃这个牛肉太辣了,团子也觉得好辣。”
林晚雨憋着笑,看向苏崇光,道:“是啊,师兄,听话,别吃辣的了。”
苏崇光:“......”我是不是吃辣弄成这样的你不知道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楼兰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捏着团子的奶膘,教训道:“胖团子,你闭嘴,乖乖吃饭。”
苏崇光:“嗯,牛肉是有一点辣,团子吃这个。”说着夹了一个糯米丸子递给小团子。
林晚雨:“......”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许久没进食的苏崇光,被林晚雨按着喝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又吃了不少鱼虾,撑得几乎走不动路,在饭厅坐了好一会儿才挪步。
结果刚感觉消化了一些,楼兰以“医不自医”给苏崇光熬了药,喝完之后,苏崇光倒头便昏睡了过去。
当晚,被迫与林晚雨同居的苏崇光,五分纠结五份期待,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竟然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