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什么？是躲不过。这是解三秋在这几天困顿里无可奈何地承认的事实。

解三秋突然不说话了，毛雪年看着她，等她的答案。解三秋抬手想去触碰她，既然躲不过，那就拼命迎上去。

似乎有许多人从操场那边跑了过来，脚步声带着慌乱，震碎了周围的静谧，解三秋拉住了毛雪年的手。

男男女女大概□□个人，急匆匆跑过来，像是逃难，他们身后是两个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哎!”“停下!”“别跑啦！没用啦！”的呼喝。

一道强烈的光照到毛雪年的脸上，她眯了眯眼，拉住解三秋就开始跑。

“哎！老李！关住校门！侧门也关了！这群兔崽子！”

保安操着大叔粗嘎的嗓音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气喘吁吁，气急败坏。

当毛雪年和解三秋还有一群男男女女被请进办公室深夜喝茶的时候，两个胖胖的保安大叔气还没喘匀。

办公室足够大，十几个学生排成一排都够站，解三秋和毛雪年站在队尾，政教处主人背着手，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像希特勒。

他巡视了两遍队伍都不开口，好像在施加威压，巡视第三遍的时候，他终于开了金口：

“哟，十二个人，刚好凑对啊。”

再数了一遍人数，政教主任的脸色有些微妙，瞟了解三秋和毛雪年一眼。

“五个男生，七个女生。”

可能是因为吼学生用嗓过度，政教处主任嗓子很哑，他低低嘟囔了一句，可还是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队伍前面的男生女生有些好奇地向队尾大量，看着解三秋和毛雪年，眼睛里闪着探究的兴奋的光。

解三秋低声耳语：“黏，你跑什么啊。”

毛雪年有些晕头转向：“不是查抽烟的……你身上有烟味。”

还没嘀咕完，政教处主任手上的戒尺狠狠敲着桌子，对着毛雪年和解三秋嘶吼：“还说话呢！刚刚在操场没说够啊!你们年轻人不要太过分!”

毛雪年睁大了眼睛，什么我们年轻人？什么过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解三秋把手高高举了起来，她的个子本就高，在整个队伍里格外惹眼。教导主任对她点了点头，一副“你还有什么话都供出来吧”的模样。

“周主任，我们两个只是校园散步。”

解三秋指了指自己和毛雪年，语气纯良得很，和教导主任对视时，眼里充满了坚定。

教导主任笑了一下，凑了凑眼镜：“散步？快十一点了你俩散步？就是散步，看见我们你们跑什么？什么都没做你们怕什么？”

毛雪年摸了摸耳垂，怕你误会解三秋抽烟啊……

解三秋面不改色：“今晚……月亮大，好看。而且，很多人朝我们跑过来，自然而然地，就跟着跑了。”

教导主任抱着臂，似乎没有采纳解三秋说法的意思，只是招呼着其他被抓住的学生：

“来！这儿！小鸳鸯们，来填一下你们各自的班级名字和对方的班级名字，填完了我核对！有出入的今天不要走了！还治不住你们了？”

话落，他朝毛雪年和解三秋扬了扬自己骄傲的小下巴，又朝着门口撇了撇嘴。

解三秋和毛雪年对视一眼，跟着教导主任出了办公室。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毛雪年和解三秋，教导主任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嘬了一口，语重心长：

“你们……四班的吧？”

又看了一眼毛雪年，点点头：“你我记得清楚，肯定是四班的嘛，学习很好啊你这个小姑娘。”

毛雪年呵呵笑了两声，刚刚终于是清楚了，合着这次是抓早恋小情侣的，她这是关心则乱。

教导主任话锋一转，皱着眉语气沉痛：“学习虽然不错，你也不可以在这个重要阶段搞朋友的呀！”

说罢瞄了瞄解三秋。

搞朋友？毛雪年笑了：“主任，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很好，但我们真不是……我们是两个女生啊。”

因为是两个女生，所以绝对不可能啊。

解三秋站在一旁全身一僵，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原来这种可能性在毛雪年那里从一开始就会被捻断。

自然而然的、无从辩驳的、没有余地的，“我们是两个女生啊。”

毛雪年拉了拉她的手，问：“秋秋，是吧？”

毛雪年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她想到了当初的许平生，想到了离开原世界时她伏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解三秋抬起头看着周主任，扯了扯唇，“是啊，两个女生……不可能的。”

周主任似笑非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女生和男生，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我可都抓到过，你们不是第一对，也不会是最后一对，不要想着骗我。哦，女生和女生就能说明你们没有搞朋友啦？不行的呀！”

教导主任突然表现得温和了许多，看着毛雪年和解三秋的目光带着温和和安抚：

“不过老师也不是什么不讲情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