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已经去了,我两个有身手的哥哥也去帮忙了。”
“这样不行,但镇上的衙差更不行。”麻敏儿想了想,“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二娘,危险,你别去。”
麻敏儿想了想说道:“把家里过节用的炮竹、杀虫用的石灰等物拿过来,我们把它扔到坏人堆了。”
“二娘……”
“试试吧,叫化子只有一人,我们总得帮他。”
“哦,那我去,我跑得快。”
“好。”
十几个黑衣人攻击一个叫化子,化子身手再好,也架不多人多啊,再说,他年纪也不小了,体力更是支不住,眼看就要被黑衣人一剑刺到喉咙。
赶到单小单扔了一个炮竹,“嘭嗵……”炸得整个云水镇的人都听到了。
刺客手抖了一下,叫化子一个侧身,剑刺到了他的后背,鲜血跟着喷涌而出。
施老爹带着村人全部举着小跑着进了夏臻公务房,“小将军,老将军到了。”
“嗯。”夏臻神情严肃的点了一下头,这事从祖父出发他就知道了,“我等一下回去。”
晓缩了一下头,又道:“夫人也来了。”
夏臻看公的手顿了一下,抬眼。
“夫人也来了,连府门都没有进,直接去了大将军的……”
夏臻蓦得站起身子,拔步就朝外面走,外面,惊墨的马已经备好,他跳上马就跑出了大营,“驾,驾,驾……”
田先生听到马蹄声,出了公务房,“是不是老将军来了?”
“不是,小将军去见夫人了。”晓答道。
“夫人?”田先生皱眉,“她怎么来了。”一个连祠堂都不出的人,居然来了平定。
晓瘪嘴,“先生,过些天,就是大将军的十周年忌日。”
“啊……”田先生猛拍头,这段时间,忙着应对燕成郡王,忙着抓逃犯,忙着探京城的行情,居然把……“真是罪过,罪过……”
庄颢吐口气,“先生,我来安排忌奠事宜吧。”
“好,赶紧,赶紧……”田先生道:“怪不得老将军身体不好,要姚大人送过来,真是罪过,罪过……”
“先生,事以至此,不要自责了。”
田先生疲惫的点点头,“不知为何,这两天我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那逃走的邵有亮要闹出事来了。”
“你怕他到什么山头拉匪zào fǎn?”
田先生摇头,“要是这样,我倒不怕了,我们更有立场去抓他,怕就怕他……”他朝京里方向看过去。
“就算他去京里,这样没兵权的人,谁会在意呢!”
田先生抿抿嘴,“让斥候小心打探。”
“是,先生。”
田先生刚想转身回公务房,有侍卫上前,“先生,麻二娘求见。”
“到是好多天没见了,让她进来了。”
“是,先生。”
麻敏儿跟着侍卫到了田先生的公务房。
“二娘,小将军刚才出去了。”
麻敏儿摇头,“我不是来找他,我找你。”
“我……”
“嗯。”
田先生看了眼庄颢,他立起身,“我去军需部,你们聊。”
麻敏儿朝他点点笑,“不好意思了。”
庄颢摆摆手出去了。
公务房内的侍卫、僮也都出去了,田先生问:“二娘,何事?”
“先生,当年大将军的墓只是个衣冠冢是不是?”
田先生眉头微皱,“二娘是如何知道的?”
“先生……”麻敏儿深吸一口气,“你有空吗?”
“何意?”
“去我家一趟,就你一个人。”
田先生的心莫名的跳了跳,“好,我安排下。”
出了平定县城,一直往北十多公里,有一座小山和小牛山相对,叫小青山,那里葬着翼州大营许多伤亡将士,夏臻到时,夏大将军夫人——赵素欣已经跪坐在墓前很久了,眼泪都流干了,抱着墓碑无声无语,他轻轻走到母亲的身后。
母亲——在他心既熟悉,又陌生,陌生到他总觉得她已经跟父亲走了。
一个灵魂都随男人走了的女人,又怎么能让她的子女感受到母爱呢。
夏臻紧抿着嘴,站在她身后,亦不言不语,头顶的流云,随着风儿不停的变幻模样。
“老爷,你怎么来啦!”夏老夫人直到见到老将军,才知道他来了,“你不说不来的嘛。”
老将军摆了摆手,被人扶着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老爷,你怎么啦?”夏老夫人被吓到了。
姚大人松了口气,“老夫人,小将军的人对我说,还有事让我处理,老将军我就交给你了。”
“多谢姚大人了。”
“老夫人,那姚某就先去办公事了。”
“好好。”
麻二夫人终于打听到姚大人到了平定,再次到了麻宅,“父亲,姚大人已经到平定了,就住在县衙里,你老找他打个招呼,让他放了齐章吧。”
麻承祖半躺在走廊下纳凉,对于二媳妇的话,置若罔闻。
“父亲,父亲……”麻二夫人跪在躺椅边上,不停的摇着椅子,“求你救救齐章啊!”
麻奕辉站在祖父边上,看着冷漠的祖父,亦冷漠的一动不动。
麻二夫人看到这样冷漠的公公,心都寒了,可是除了他,没人能救自己的男人,悲愤而起,抱着廊柱说道:“父亲,你要是不救齐章,我就撞死柱子上。”说完,等待公公的回信,可是他仍然一动不动。
“老天爷啊,你这是要灭了我家啊!”说完就朝柱子上撞,被自己的女儿麻蒹儿抱住了,“母亲……祖父,难道嫡子不能出平定,你就不管庶子了吗?”
麻承祖老眼朝麻二夫人母子看了眼,“除了一哭二闹三撞柱子,你们还会什么?”
那目光如穿透般射向麻二夫人母女,“老的老的是这样,小的小的闹成了平定县城的笑话,难道我麻承祖教出的家风就是如此?”
麻蒹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和县太爷小舅子的日子已经不能用鸡飞狗跳形容了。
“父……父亲……”麻夫人的尊严被公公剥得一丝也无。
田先生脚跨进麻家大院时,不知觉的抖了一下。
“先生,你怎么不进来?”麻敏儿转头看向门口。
“哦。”田先生抬起脚,跟着麻二娘进了院子,没一会儿就到了客院,朝阳的一间客房里,有个男人正坐在大开窗前晒太阳。
修得整齐头的头发,用木簪高高束起,脸上干净削瘦,眼角的鱼尾纹很多,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十岁之人,说他是四十都有人相信。
田先生未语泪先下,是他,是我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