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况又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不知因为一个什么契机，他们才彻底决裂。我想大概是师兄终于下定决心了吧。”

“师姐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自那以后她就避居在灵篁峰，不再轻易与外人相见。直到有一天她领了怀青回来，我就意识到她还没有忘掉他，或者可能因爱生恨，想要报复他。怀青和从前的师兄很像，但仅仅是样貌而已。”

“怀青来了之后，外人和师姐的交流就全部依靠怀青来传达。那一段时间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怀青结丹，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几乎连我都要觉得师姐已经忘了与师兄的纠葛，而专心在培养怀青上。”

“师叔，你知道师傅那段时间在做什么吗？”

蔚雨卿想到了师兄说过的故事，那些赤／裸着被剖开了背脊的人。

“不知道。”掌门摇头，“为了避开不见师兄，她也不会出席例会，但是有难题要解的时候，她依然会出手相助。师姐的一切都很神秘，而且只要她不想让人知道一件事，就没有人会知道。”

他接着说：“而后来她又有了你这个徒弟，我本以为……”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眼蔚雨卿：“我本以为，她不会太喜欢你。但是偶尔见过她的那几面里，她都会主动提到你，她说你很可爱，让她想到从前的自己。她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一点点虚伪的神色，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彻底放心，以为她已经从往事中解脱出来了。”

掌门说到这里时，蔚雨卿也想到了她与师傅的交流。师傅的房间总是雪洞般空无一物，但她时常都问她习不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令那时的她觉得她是一个很温暖随和的人。

她也从不会亲自指点她的修炼，一切都由师兄代为完成。若没有师傅召见，她是不可以轻易踏入她的居室的，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

如今想来，也许是那时的她就已经被师兄保护得太好了。

“师兄没说过为什么想要我做他的师妹吗？”

“他说一直觉得一个人孤单，想要个师妹。看到你就觉得似曾相识，很有亲近感。就是你们在三清秘境的那次，他刚好在执法堂，所以也去了秘境。他就是在那里看到的你。”

“……”

听到这里，蔚雨卿和狄飞崖都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这次是换成狄飞崖问：“太虚神君的失踪，是不是和净幽仙君有关系？”

“怀青只告诉我，当日缠上他的神魔正是还未完全身死的师姐。师兄当日独自深入敌阵的举动本就一反常态，而师姐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是令人不可置信。”

“这两件事之间，也许有不为我们所知的联系。”

狄飞崖推断出了同样的结论。

而当他们意欲离开的时候，掌门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们要去找怀青的来处的话，怕是很难。有一次我与他闲谈，我说我原本的名字很文质彬彬与我不太般配，后来的名字是我自己改的。那天他看起来特别高兴，他告诉我他也是。”

…………

离开昆仑之后，他们首先还是来了通天城。既然楚怀青当年想要寻找求仙的法门，那他最有可能来的就是这里。

所以也许他还在这里留有一点痕迹，就算彼时的他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乡野少年。

即使他们最后会一无所获，狄飞崖也觉得仅是陪她到处走走也比原先那样强的多。

蔚雨卿显然并不急于四处找寻，她的步调很慢，更近似于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两人歇息的时候，狄飞崖看到蔚雨卿又把那个怀表一般的法器放在手上看，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我问了咕咕，他说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法器。就连《梦华天宝录》都找不到相近的记录。也许这是一个上界的法器也说不定。而这片白羽，便是他曾经得到的秦氏传承之一。这片黑羽，却是从师兄那里得来。”

“这个动不了了吗？”

“嗯，自从上次转过一次以后，此后不管怎样都不会再起作用。”

师兄想让我看的，就是那段近似于前尘往事般的故事吗？

他们两个一同坐在山丘上俯瞰脚下的通天城，那里有千百年来未曾改变，也一直改变着的东西。

“卿卿。”狄飞崖与她望着同一处地方，然后叫她道。

“我也有一点事情告诉你，是关于我们当初去神魔界的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