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下人们摆好晚膳后,春桃掀起珠帘走了进来,见明月怔怔地望着窗外,于是上前轻轻推了推明月的胳膊。
柔声道:
“福晋,该用晚膳了。”
福晋近日总是喜欢发呆愣神,也不知怎么回事。
明月回过神来,掀眸瞧了春桃一眼,轻舒了口气,而后起身往外间走。
这时,春桃又道:
“奴婢瞧着十四爷方才匆匆出了映月居,还要给他留碗筷吗?”
闻声,明月轻轻摇了摇头,道: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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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
正厅,十四爷仰靠在椅子上,双手捂脸,神色晦暗。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将修文叫了进来。
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道:
“去太医院将李仲请过来。”
修文的目光随着十四爷的手指,顺势落在那只食盒上。
他目光沉了沉,心底暗暗揣测似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没敢多问,只拱手应了声是,便阔步出了正厅,径直去了太医院。
路上碰到办差回来的修武,见修文急匆匆的朝太医院走,还以为十四爷又受伤了。
于是扯着修文一顿盘问,修文也不敢耽搁,只好随意糊弄了几句修武。
随即扔下一脸懵的修武,拔腿朝太医院赶了过去。
主子爷脸上难堪到极点,莫说此时了,就是平日交代的差事他都半点儿不敢含糊。
还是办正事要紧!
只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修文便带着太医李仲进了四所。
来到前院正厅,十四爷深吸一口气,伸手朝桌案的食盒上指了指。
李仲见状,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他将药匣放到桌案上,随即打开药匣,从里头拿出几样工具。
紧接着,又从食盒里取出几样糕点逐一放在鼻尖轻嗅。
隔了半晌,又将银针伸到酒壶里。
须臾,他拿出银针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下一瞬,“扑通”一声跪在十四爷跟前,颤颤巍巍道:
“主子爷,这酒哪是梨花酿啊,里头添了飞沉香和榔头香,这明明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十四爷沉声打断。
“够了!”
十四爷摆了摆手,轻叹了声,又问:
“那几样糕点呢?”
李仲默了默,沉吟半晌,才道:
“亦是如此。”
话落,他思忖一息,没敢再多言。
眼睛朝桌上的酒壶和碟子里的糕点残渣上瞥了几眼,心下便已明了。
随即便趴在桌案前,闷头写了一份药方。
待写完,他将药方交给候在一旁的修文,而后走到十四爷跟前,低声道:
“服药前,您还是得去泡个冷水澡,不过这药只起缓解的作用,治标不治本,您若实在......”
瞧着十四爷脸色愈发撑不住,李仲嘴唇有些抖。
隔了半晌,正准备接着叮嘱时,被十四爷冷声呵斥道:
“行了!去开药,旁的不用你操心。”
李仲见状,大气不敢出,只低声应了声是,而后便起身回了太医院。
修文见状,便连忙跟了上去。
前脚刚踏出门槛,身后便传来十四爷清冽的声音。
“拿上两份。”
顿了顿,又道:
“另一份药性缓些。”
十四爷话落,修文怔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