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还需要什么伺候不伺候,每日有童子送餐,其他起居,我自己能解决。”沈容青缓缓道,“你早去收拾包袱,汴京与此相去甚远,衣服粗粮多带些,一定,一定要平安到达汴京。”
“我…奴婢还是等些时候,托童子去寻个脚夫送去汴京吧。”菘蓝很是不安。
“此信十分重要,必须要你亲去。”沈容青态度十分坚决,菘蓝跟在她身边五年,从未见她如此严肃,她知道一定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从随主子出宫那日起,她就做好了和主子同生死,共进退的打算。
“你本不必搭上性命的。”沈容青抚了一下她的脑袋,菘蓝的年纪和她家里的妹妹很像,性格也很像,“你只是时乖运舛,进宫就跟了我这样走背运的主子,想必来人也不会牵连到你。你如今拿着这封亲笔,去沈家找我的父亲,他会帮你安排个好去处的。”
菘蓝正欲开口,沈容青握住了她的手,自先皇后大行,沈容青的身体就不大好,她的手常年冰凉,如今上了若虚山更甚。
“好了,你告诉我,你应该要去汴京的哪里。”沈容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文儒坊郎官巷……沈家。”菘蓝有些想哭,但是她头一回看到沈容青如此严肃,有些不太敢哭。
菘蓝走罢不久,不出所料,昨天的几位嬷嬷又来了。
“娘娘聪慧,想必自是早猜出了奴婢们的来意了。还请娘娘不要耽搁,奴婢还得回汴京去复命。”带头的婆子说道。
沈容青听罢,不为所动,静静看着远山,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带起几根发丝。
带头的婆子有些急:“太后慈悲,赐娘娘留个全尸,还请娘娘早些上路吧,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是谁派你们来的?”沈容青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是太后派奴婢来的。”婆子没想到沈容青竟猜出了她们并非太后的人。
“我会这样问你,自是知道你们并非太后之人。”她顿了一下,“九泉有知,索命也定不会索到你的头上去。”
对方还是没有开口,后面几个婆子上来,捏住沈容青的下巴,将怀中的酒强行灌下,沈容青没有反抗。
沈容青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若再来一回,她还会义无反顾的为皇后奔走谋求公道。
进宫并非她的本愿,她原很向往五柳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得知入选进宫的时候,她也并不十分反感,她想着反正进了宫,她与谁都不争,和谁争她都不屑,躲在自己的一隅方墙,每天有衣食供给,有童仆宫娥服侍,大隐于市。
她只没想到的是,原来这后宫的一切,都是由皇上决定的。又或者是,是由皇上对她的态度决定的。皇上根本不记得她,随便什么内务府的黄门都敢蹬鼻子上脸。不是今天的饭菜送来已经冷掉了,就是明日的冬衣裁制不出来,她咽不下这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是皇后对她施以援手。她原以为皇后是她见过最幸福的女人,没想到皇后还是彻头彻尾的谋权工具,无论父亲兄长,还是夫君皇帝,她只是他们政治的博弈工具。
杯酒下肚,头开始有些昏沉,她退后几步,跌倒在贵妃榻上,塌上还是那块叠得齐齐整整的烫边裘绒。她时常在这里看书,菘蓝怕她又受了风寒。塌前的窗户半启,是菘蓝今早开的,屋内的红炉烧得正旺。
几个婆子见状便退了出去,遇到正打算敲门的童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