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京营中。
外面冷风肆意,里面篝火的温暖照亮整个营帐。
辛弃疾掀开帐门,望着里面正烤火的耿京,躬身行礼道:“耿大哥!”
“咦?掌书记,你怎么来了?”
耿京抬起头,看向帐门边的辛弃疾,笑着招了招手:“来来来,过来烤火。”
等辛弃疾坐了过来,他率先开口道:“害,好巧不巧,我心里正想着掌书记呢,你这就来了。”
“刚好,有件东西要给你。”
他起身朝着身后走去,在角落中拿出一个白布包裹着的方正物件,重新坐了回去。
接着神神秘秘的朝着帐门瞟了一眼。
辛弃疾则是一脸疑惑的盯着耿京,猜测着那包裹中到底是何物,需要这般谨慎?
耿京也不绕弯子,轻声说道:“这是天平军大印。”
印信在正规军中即是号令三军的信物,象征着权力。
虽说天平军制度闲散,但大印依旧是有些作用。
如此重要的物品,辛弃疾却是不曾想到耿京要给他。
“不可,耿大哥,这东西交于我,其他统领和将领怕是不会服气。”
“不会,我与王友和贾瑞商议过,此事他们都是同意的,以你的威信,其余将领也断不会不服。”
耿京将手中大印递了出去,大笑道:“你我之间就不需要弄你们文人那套,给你的你就接着。”
“再者,你是掌书记,这印信给你也方便,免得有什么事还要来我这跑一趟,你不烦我都烦。”
辛弃疾被耿京的一番话整得哑口无言,这是麻烦的事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再推脱,恭敬接受道:“承蒙耿大哥厚爱,弃疾定不负所托。”
印信到他手上,也就意味着很多大事他可以直接决定,包括兵将调遣,只要一纸文书即可。
耿京拍着辛弃疾肩膀,满意道:“这才对。”
说着他面露迟疑,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辛弃疾收起打印,神情凝重几分,说道:“我这次找耿大哥是为练兵之事。”
耿京一听,张了张嘴,露出恍然的模样,说道:“我们是粗人,不懂那练兵之道,但我也不会暗中干预,你那好友若是无法令其他将领信服,便是我出言也没有作用。”
这话虽是平淡,但言语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针对。
辛弃疾愣了愣神,显然不理解为何耿京会说出这般话。
当即阐述其中利害。
“耿大哥可知军阵重要性,十人百人之队,一声令下可有序不乱,但千人万人呢?”
耿京皱着眉,有模有样摸着下巴,做出思索。
辛弃疾则是语气严肃几分:“一人乱则众人乱,众人乱则全军溃散,溃散则军心倾倒,便是数倍敌人兵力,也只想着逃离,一旦逃离,便如羔羊任人宰割。”
说着,他目光犀利,语气郑重地继续道:“练兵之事不能再拖了,月余后,汶水一旦冻结,我们便得出兵,如此才能尽快渡河,攻东平府不备,若是那时天平军军阵依旧紊乱,恐怕难以与金军抗衡。”
耿京没读过书,但对于打仗还是有些了解。
军阵他虽不懂,不过重要性王友却和他讲过,他也有心助那义端,奈何那人不识抬举,引起众怒。
之前他就听见风声,那义端口出狂言,称将领都是酒囊饭袋,见识短浅的粗鄙之人。
就连他自己都被其称作无用锄夫,这种狂徒如何能踏实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