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昆阿塔,是东伊朗语系王族贵子音译,大越几个驸马里面,只有唐扶云符合这一特征。
眼下出城已经不现实,只有等到第二天天刚亮,提了左伊去富新庄军营去找阿木勒和苏合对口供。
三人相见,都不让容棠怎么审,抱头痛哭一阵,说了大宛秘辛。
事情发生在四十年前,当时的阿那邪穆昆被弟弟夺权,儿女差不多都被杀了,只有两个公主活着。
大公主阿莲娜早年嫁给了西昆仑王,生了现任西昆仑王,也是郁离太子的亲祖母。
另一个公主阿依古丽自幼喜爱算学,那一天溜出宫去混迹市井,逃出了性命,后来战乱不止,她被一个歌舞团裹挟着来到了大越。
十年前,贤相把不得人心的伪王赶下台,谁做新的穆昆就成了大宛臣民最具争议的事。
有人说贤相当国主最合适。
也有人说大宛自古只承认有初代穆昆血统的继承人为大宛王。
大宛这个国家连年征战,人口急剧减少,急需休养生息,贤相年迈切没有子孙,再做这个王完全没有意义。
而大宛也不可能把大宛版图并入西昆仑,为今之计,只有来找阿依古丽公主,或者公主后人。
他们派了许多人进入大越寻找,只有阿木勒和苏合带回了最可靠信息,因为唐扶云的长相,就是阿那邪穆昆年轻时画相的翻版。
阿木勒捶胸顿足,“他就是我们的王啊,他是天生的王。”
容棠脸拉得老长,直想骂人,“娘的,让你们坑死了。早不说晚不说,等唐扶云当了驸马再说。”
仔细想来,阿木勒和苏合两人曾隐晦的说过唐扶云长得像他们的大人物,是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骂完,这事还得解决,“给我老实点,要是出了岔子,我先砍了你们。”
回城,马不停蹄的就又进宫去了。
宫宴是在晚上,其实也没有多晚,申时末,百官和内外命妇就递牌子等待入宫。
容棠刚进去,就被皇后派人劫走,她也心虚的很,用一个野种冒充建安伯血脉,宗法不容,就是皇家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事情呢,是芙儿对不住你,你放心,这个孩子不继承你的爵位,陛下额外赐一个给他。你有什么难办的事,和本宫说说,本宫替你办到。”
容棠低头想了一下,倒是可以利用皇后的愧疚心理。
“娘娘,臣是没什么麻烦,就是大姐的书肆,需要几个厉害的管事镇场子。”
容棠有管事,想厉害也可以很厉害,但他不想独自面对压力,皇后要利用他,他也不防利用皇后的势力。
皇后只以为书肆太过赚钱,惹了别家的眼,但这是给她女儿的私产,应当应分,别人不该抢。
当即对贴身嬷嬷道:“派两个人过去帮郡主看着,有人上门挑事,知道怎么办吧。”
贴身嬷嬷应是。
说完这些,皇后露出一丝不满神色,”揽月宫那个贱人又冒头了,居然还调教了一个族中女儿来给本宫添堵。”
容棠很惊讶,谢贵妃失宠快两年了,想不到还有复宠之日,从皇后嘴里听到这贱人两个字,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他和凤轻轻都认定谢贵妃就是生母谢婉,她在江南凤侯府生活不如意,想要脱离重新生活,容棠私心里是没有意见的。
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她抛弃孩子假死远遁,或许有她的不得已,但辗转数千里北上,求来求去,把自己当做礼物送进皇宫,成为一个老男人的玩物,是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
她有她的立场,自己有自己的选择,若能互不打扰,相安无事,也是最好的结局,可惜自他一来上京,就感受到来自谢家浓浓的敌意。
“臣告辞,去和姨母说几句话。”
“你去吧。说起来,谢贵妃复宠,冲击最大的还是贤妃。本宫老了,本就不能和她们美人争宠。”
皇后让嬷嬷帮她试戴首饰,挑了一枝华丽的九凤钗插在发间,正是昭翎进献的。
可惜她年纪大了,偶见白发,在华丽的钗子也衬不出容颜,只有数十载中宫之主养出来的凤威还余几分。
退出去前,听到皇后几不可察的叹息。
走出栖凤宫外,果见几个似曾相识的宫人往来穿梭,这揽月宫的宫人无论太监还是宫女,走动时都比别宫娘娘更张扬一些,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谢贵妃宠冠后宫。
至栖凤宫,贤妃已经整装待发,也正让尤嬷嬷给她最后一枝钗子,容棠眼尖的发现这枝钗和皇后的相似。
“姨母,换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