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祥领来他的同伙这晚,三岔口南河岸林家老宅一片屋瓦下,只有富奎、富奎大女玉英、富奎的十八岁大儿钟良和十六岁二儿钟惠及两个长工。
但他们都能拿火铳等当用儿铁器,玉英姊妹平时到地里干活,农闲打猎练武,住在这山里,狩猎是难免的,加上时刻提防散兵窜匪随逃难人进山里侵袭,同时还有白家人在旁虎视觊觎,不练武可是不行。现在贼人来了正好派上用场。
虽说清明手上无力,可人老觉少,听到外面好像有人翻墙下抵门杠,猜到不是土匪就是散兵来了,若是单贼不会下院门抵杠。他慌得衣未穿,出睡屋就大声喊富奎及孙女孙子和几个长工操家伙,有毛子来了,快把好平日练习时各自的射位。
他边喊叫边走去堂间检查门口,谁知黑暗里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拖到他的睡屋。
睡屋里杨氏已点亮桐油灯盏,看到黑布蒙脸的汉子把自己老汉拖进屋内就炸魂似的扑去,一个土匪上去就是一脚,一个小脚老婆子那经得住这样儿悍力,倒到脚地就不醒了人世。
这时候土匪们一个在梁上系绳,一个在另头挽活扣套住了清明脖子,掐脖子的土匪松开手,瞪圆眼睛问清明金锭银锭银元放在了哪儿,不说就吊起给墩死。
清明那会说出,只是眼睛闭着不着声,他在揣摩进屋的可能是伙恶匪,并且还是熟人,不然他们为啥蒙脸?越是熟人越歹呢,因为他们怕他听声认出,这个情势下今儿老命怕是不保了哩!地上昏死的杨氏这时候醒来,见土匪要墩死自家的老汉,挣扎地破了嗓子哭叫,“你们放了他(清明) 呀, 我说。”掐清明脖子的土匪把绳扣真从清明头上取下,杨氏不管清明怎样跳脚阻拦,仍是把埋放银两的地方说了,“埋在牲口料槽下大罐里呢。”但她还是隐瞒了放在厢房与正屋侧间夹墙更大处放银锭的地方。
一个土匪听完,急跑出去找头汇报,一个土匪把杨氏绑在了床腿,掐清明脖子的土匪又把绳扣套在了清明项上,此时前院南角土楼上有放铳的声音响起,那儿是长工住的地儿,从那儿的枪眼一边能看住牲口房一边能看住院子,可能是长工发现有土匪在挖牲口料槽下的银元就放了枪。听到枪声,看守清明的土匪慌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