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之果然缓了脸色。
却听有位公子的侍奴不满道:“真是小气,咱们公子也吃不得羊奶啊,怎么就独独备了一份?”
说完就被公子骂了几句,穆冬凌连忙岔开话题:“对了,你们听说没,下月君后寿诞,听说玉朝使者会前来纳供?”
“我听母亲说玉朝想要打通商路,陛下至今未允呢!”
“唉,我父亲想买玉朝的浮光锦为我添妆呢,可惜不得门路。”
浮光锦!江慕安愣住,今日出门他还答应父亲一定要回嫁妆!
碧云咳两声,江慕安借口更衣向外走。
没多久,碧云把江暮秋请了出去,盼绿眼观鼻鼻观心。
供客人休憩的更衣室里,江慕安立在窗边,观看景色。
他身姿颀长,后背挺直,尽显大家公子风范。
“我不愿与你多说,只一句,嫁妆你还是不还?”
说话时甚至不曾回头。
江暮秋忽然想笑,还把他当成从前低声下气的庶子呢?
“不还,你能奈我何啊?”
像是在他跟前跪着的狗忽然伸出利爪,江慕安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真是无耻,居然理直气壮地霸占别人的东西!”
“江慕安!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将我打晕?是谁为我换上婚服?又是谁把我塞进花轿?”
想到被自己拱手相让的宋观澜,江慕安暗骂,得了便宜还卖乖!
嘴硬道:“若不是我,你能有今日?”
还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呢!
江暮秋知道与他说不通,不过没关系,远处隐约传来不规整的脚步声,是盼绿把人引来了。
“哥哥,我知道你今日是为了什么。”
脚步声更近。
“是因为穆茹婷,对吗?”
脚步声猛地停在门外,没再向前一步。
江慕安没听懂:“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要回自己的嫁妆而已!
江暮秋勾起唇:“你不愿意嫁给宋观澜,所以送我上花轿,你不满自己嫁妆太少,所以要拿我的嫁妆,是因为穆茹婷要娶你!”
在对方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他继续道:“江家落没,她为何还要与慕宁交好?往来书信,她为何屡屡询问你是否安康?诗社成员兄弟众多,她为何会记住你的喜好?”
字字都是真话,江慕安却像被冤枉一般:“满口胡言!我与穆娘子清清白白,她待我如弟弟一般,你心思龌龊便以为人人都是如此吗?”
江暮秋轻笑:“你头上的翠玉簪是穆茹婷在京都珍宝阁定制,簪上刻着“茹安”二字,天下唯你独有!这般心意,哥哥真的不明白吗?”
怎么会?
江慕安怔忪,这只簪子是妹妹送来的,他十分喜欢,没有多问便戴上了。
他伸手要摘下玉簪,江暮秋又道:“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穆茹婷,只是因为羽之喜欢,你才想抢过来,就像、就像对我一样……”
门外的赵羽之再也听不下去,一脚踹开房门,在江慕安诧异的眼神中冲上前拔出簪子。
动作太狠,簪子上夹杂几根发丝,江慕安疼得落泪。
赵羽之看也不看他,细细摩挲着簪子,看到字的那一刻,怒火熊熊燃烧。
望向江慕安时双目通红:“贱人!”
事情瞬间失控。
赵羽之把江慕安按在地上打的模样太凶狠,其他人不敢靠近,钱氏亲自劝解被一把推倒,脑袋磕在桌角,晕死过去。
管事连滚带爬跑去前院报信。
江暮秋立在一旁,双手于小腹交握,仪态端庄优雅,静静欣赏两个“嫡子”不顾体面的打架。
穆茹婷带着一众娘子走近,宋观澜与她并行。
听到有人打起来,脑子里一闪而过江暮秋的脸,脚步不自觉加快。
盼绿瞧见来人给江暮秋提示,他立即会意,上前两步,柔声道:“两位哥哥别打了,小心伤到自己!”
赵羽之哪还听的进劝,连江慕安也打红了眼,两人撕扯头发间不知是谁撞到他,江暮秋身体失衡摔在地上。
宋观澜冲上前两人扶起:“还好吗?”
江暮秋摇头:“我没事,哥哥肯定不是故意的!妻主别生气!”
所有关心的话堵在嗓子眼,唔,好浓一股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