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他的瞳孔变成竖线,皮肤下鼓起无数细小的凸起。我认出这是村民被蛆虫寄生时的症状,急忙抓起实验台上的青铜匕首刺向他的心脏。刀刃没入皮肤的瞬间,金九的身体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无数萤火虫从伤口飞出,在墙壁上拼出「朴正洙」三个大字。
当我带着阿妈妮的银簪和祭祀记录冲进长白山时,雪地里的脚印正在融化。山巅的日军碉堡遗址前,穿着韩服的小女孩正将最后一名祭品推进结冰的祭台。
";智恩姐姐,你终于来了。";允儿的鬼魂转身微笑,她的脖颈缠绕着关东军的军用绷带,";山神大人说,你才是最完美的容器。";
我将银簪插入祭台中央的凹陷,整座山突然剧烈震颤。冰面下浮现出数百具被锁链束缚的尸体,他们的心脏位置都嵌着发光的水晶。阿妈妮的灵魂从银簪里溢出,她的长发化作千万条冰棱刺向天空。
";用你的心脏启动血清反应堆!";她的声音在风雪中炸响,";只有彻底摧毁这个诅咒的源头,我们才能真正解脱!";
我举起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却发现刀刃穿过心脏时毫无痛感。低头看去,山神的心脏悬浮在掌心,它的表面布满复杂的符咒纹路,每一道都对应着村庄里某户人家的族谱。
当心脏被投入反应堆的瞬间,整个世界陷入绝对的寂静。我看见阿妈妮、巫女、允儿,还有无数无名的灵魂在金光中消散,他们的脸上终于露出解脱的笑容。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躺在首尔大学附属医院的病床上。新闻正在播报长白山火山喷发的消息,画面里老槐树的残骸在岩浆中燃烧,灰烬里隐约可见青铜匕首的残影。
护士走进病房时,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胎记消失了。窗外的樱花正开得烂漫,偶尔有几片花瓣飘进室内,在阳光里折射出诡异的血红色。
但我知道,长白山的诅咒并未完全消散。当某个秋夕节的夜晚,血月再次染红天际时,山神大人的祭品...也许会再次敲响我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