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王阿牛突然用木弩对准尸体。焦尸的手指动了动,竟从嘴里吐出半片黎锦,上面用新鲜人血写着:“第三棵见血封喉下,天火刑具在‘奥雅’左眼——”话未说完,焦尸轰然倒地,化作一堆黑灰,腰带里掉出个生锈的铅牌,刻着“昭和十八年 实验体073”。
瘴气突然消散。陈雨桐捡起铅牌,发现背面刻着幅简易地图,箭头从皇帝洞指向雅加大岭,途中标着三个红点:第一处是圣火祭坛,第二处是七叉镇医院,第三处……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皇帝洞。而在地图右下角,画着个燃烧的“禁”字,旁边注着行日文:“当祖先鬼吞噬七名道公,天火将净化黎疆。”
洞穴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响。王阿牛踢到个凹陷的石砖,地面裂开条通道,腐臭味更浓了。陈雨桐的手电筒扫过通道墙壁,惊觉那是用人骨砌成的,每根腿骨上都刻着禁公咒,头骨眼窝里嵌着玻璃珠,反射出诡异的光——这是黎族“人柱祭”的禁忌场所,专门镇压永不超生的恶鬼。
“看尽头!”王阿牛的声音带着哭腔。通道末端是座祭坛,中央摆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笼底散落着银铃、黎锦碎片、道公扣——正是符玉梅失踪时携带的物品。铁笼内壁刻满了日文,陈雨桐快速翻译:“1943年5月7日,实验体073成功融合禁公咒,其血液可激活古代火病毒,症状与黎族传说‘鬼剃头’一致……”
身后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陈雨桐转身,只见悬在洞顶的船形棺木正在陆续打开,干枯的手从棺内伸出,每只手的无名指都少了半截——那是黎族道公的标志。王阿牛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看符阿公的尸检报告:老人左手无名指确实缺失,而他的祖先,正是1943年被日军烧死的道公。
“他们是当年被杀害的道公!”陈雨桐看着棺木上的人形纹,每个战士胸口的火焰都朝向雅加大岭,“日军把他们的尸体做成‘人柱’,用禁公咒镇压火病毒,现在圣火熄灭,镇压失效,病毒正在借现代人的身体复活!”
王阿牛突然指着祭坛角落:“那里有新痕迹!”泥土上有新鲜的脚印,尺码很小,正是符玉梅的鞋码。脚印旁边摆着个竹筒,里面装着半块发霉的山兰米糕,糕面上用指甲刻着个箭头,指向人骨墙里某颗头骨——头骨的左眼处嵌着块菱形水晶,折射出的光斑,在地面投出个“7”字,正是祭坛火纹图腾上焦痕的数量。
当陈雨桐伸手触碰水晶时,整个人突然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符玉梅在皇帝洞奔跑,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日本人;符阿公在圣火祭坛偷偷调换钻木,木头上涂着某种黑色粉末;还有施工队的挖掘机下,露出半截刻着樱花的金属箱,箱体上的锁孔,正是“禁公眼”的形状。
“快走!”王阿牛突然拽住她,“瘴气又浓了,那些‘士兵’回来了!”探照灯扫过洞厅,只见无数戴防毒面具的虚影正从洞顶降下,刺刀在石壁上擦出火星,而火星溅落的位置,恰好是地图上标着的第三个红点——皇帝洞。
撤离时,陈雨桐不慎踢到石棺碎片,拾起来发现是棺盖内侧的刻文:“天火非罚,乃渡——当七名道公血祭,禁公咒将现原形。”她突然想起,圣火仪式上原本有七名道公,符阿公是第一个死亡的,而患者身上的紫斑正好对应道公的站位,难道剩下的六名道公,正在成为下一个目标?
冲锋舟在河湾处突然搁浅。王阿牛跳下水推船,突然惨叫一声,从淤泥里拔出只腐烂的手——手腕上戴着道公扣,无名指缺失,而手心里,紧紧攥着半片黎锦,上面绣着的火凤凰尾羽,正滴着新鲜的人血,指向西北方的雅加大岭,那里的天空,不知何时泛起了诡异的幽蓝色,像极了圣火熄灭时的火焰颜色。